仪和师太皱着眉头,轻轻一摆手:“咱们走,回去罢!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仪和师姐,是要回萧府?!”郑萼惊讶的问,秀眸圆睁,一幅不可思议之色。 “嗯,回萧府!”仪和师太点头,转身便要走。 “师姐且住!”仪清师太忙一抬手,低声道。 “嗯----?”仪和师太停下来,转回身,低声问道:“怎么了,仪清师妹?” 她虽是大师姐,却素来钦服仪清的冷静多智,见她不同意,并未恼怒,而是虚心下问。 仪清师太低声道:“师姐,咱们不能走,该与华山派一起,待师父来了,再行定夺,若是为了躲避麻烦,贸然离开,反而让别人怀疑,是不是咱们得了辟邪剑谱!” “师妹所言有理!”仪和师太顿时脸色一变,忙不迭的点头。 她虽然没什么急智,却也并非蠢笨之人,得仪清师太一点拨,顿时警醒过来,转头道:“先不忙走,看看再说,……仪琳师妹,你去禀报师父知晓!” “是,师姐。”仪琳自人群中站出,一身宽大的灰色僧衣,身子越显得玲珑娇小,脸庞白皙,带着莹莹的温润光泽,真似用白玉雕成的一般。 她白玉似的小手合什一礼,转身便走。 知晓事情紧急,需得尽快禀报请示师父,故不再示拙,步履轻盈,轻轻跨出,一步四五丈远,看似悠缓,轻飘飘如踩云端,说不出地飘逸出群,却迅捷无比,几步的功夫,仅是转眼之间,已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。 如此安排之下,两派弟子皆是静观其变,站在一处,倒也没有旁人敢过来打什么坏主意。 令狐冲见看不到情景,左右顾盼,身形一纵,跃上了不远处一株松树上,站在树顶,身子随着树枝而晃动,看似惊险,稳如泰山。 人们纷纷效尤,没有树枝可上,便踏上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帐篷顶上,搭手于眉上,仔细观瞧。 纵眼望去,山庄内院全都是人,挤得满满当当,宛如庙会一般人头涌涌,一片混乱。 若是少一个人,便少了一个竞争对手,故人们彼此之间,都红了眼,不甚友好,只是未见辟邪剑谱出,敌意隐而未。 “辟邪剑谱在他手上!”忽然传来一阵大喝,人们纷纷伸长脖子望去,却见一个人纵身飞出,脚尖一点屋檐,宛如利箭一般,在人们头顶疾掠而去,转眼的功夫,便出了内院。 “追呀----!”人们不由地大急,呼喊出声,纷纷施展轻功,追上前去。 内院顿时一暗,人们纷纷飞上空中,将阳光遮住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0章 闯入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2 本章字数:4723 当先一人,轻功极佳,快如流星横天,转眼之间,人们愣神之际,已是跑出数十丈远。 有几人自人群中冲出,遥遥超在众人之前,向此人追去。 身后,其余众人纷纷施展轻功,吃奶的劲儿都拿了出来,拼命狂追,风驰电掣。 他们轻功各有差异,随着时间推移,差距越来越明显,诸人有前有后,差得越来越远。 落在后面的人心中焦急,只恨自己平日里不重视轻功,到此时显出劣势,眼睁睁看着辟邪剑谱飞走,却徒呼奈何。 很快,吃力的落在最后面的人们纷纷停了下来,因为前面的人已经站在那里。 其中一人,名叫张立寒,肤色黝黑,浓眉大眼,眉宇之间有两道竖纹,煞气凛凛。 他身形魁梧壮实,看上去宛如黑熊一般威猛,乃是铁胆门的年轻长老,虽然仅有二十余岁,年纪轻轻,却已经是铁胆门的第一高手。 他自幼偶遇异人传授,得到一套心法,颇是高妙,故内力极是深厚,也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,一次受伤之后,被铁胆门的门主所救,便投到其门下,做了铁胆门最年轻的长老。 这一次,他并不想过来凑这个热闹,自己的内功心法已经极为玄妙,威力极大,只是如今火候尚浅,已是这般厉害,若精深一些,更是了不得,即使有更好的心法,他也不会改练。 但铁胆门的门主下令,让他过来看看,说不定机缘巧合,能够夺得辟邪剑谱。有了辟邪剑谱,他便能争雄天下。 张立寒无奈。只能从命,前来洛阳城。 来到这里之后,觉此处热闹非凡,嘈杂无比,即使呆在帐篷之中,也无法安心练功,只难硬着头皮闯阵。 他能过了两阵,忽然灵机一动。想到了一个好主意,闯到第一阵时,不再动弹,径自盘坐在阵中练功,此处环境安静清幽,鸟语花香,实是难得的好地方。 这一次。他正在练功。忽然听得喧闹嘈杂之声,自放定中醒来,懵懵懂懂之际,听得人们传出辟邪剑谱,无暇多想,便跟着众人一起狂奔。 他虽然内力深厚,但轻功却差,只是仗着气脉悠长,没有落得太远。渐渐也想明白了事情的究竟。 “怎么回事?”他抓住身旁的一个人急忙问道。 那人身形瘦小,容貌枯槁,看上去六十余岁,被张立寒这般粗鲁一抓,也不生气。摇头叹道:“人追丢了呗!” “追丢了?!”张立寒张大了嘴。难以置信。 刚才远超众人的几人,轻功高绝。他看得羡慕不已,自己修炼一辈子,怕也跑不了那般快,没想到竟也将人追丢了。 “能破去大阵地家伙,岂是平凡之辈!?”那枯槁的老嘿嘿冷笑一声,不屑地说道,笑他大惊小怪。 张立寒挠了挠头,又点点头:“这倒也是!” 对于此阵之奥妙,他颇有体会,开始时,也不服输,硬闯了一番,结果灰头土脸,差点儿丢了性命,方才死了,安心的练功。 此人能够破去大阵,实在厉害,他佩服不已。 “没想到,还有这般厉害的轻功!”张立寒赞叹一句,羡慕不已,暗中决定,回去后一定要练好轻功,打不过便跑,最好不过。 “嘿,你却错了!”旁边有一个人插嘴,笑着摇头,一脸神秘。 “这位兄台,难不成还有别的隐秘?!”张立寒虽质朴,却并不驽钝,闻言马上问道。 那人身形矮胖,一脸笑咪咪的神情,观之可亲,他见张立寒知趣的相问,忙左右瞧了瞧,旁边的人们皆竖起了耳朵。 他也不在意,嘿嘿一笑,低声道:“并不是那个人不见了,而是躲到了一处地方,没人敢追进去罢了!” “什么地方,竟没人敢追进去?”张立寒好奇的问,他转头看了看,此处仍旧是洛阳城外,哪有什么不能进地地方。“嵩山派的地方,你敢追进去吗?!”那矮胖子“嗤”的一笑,颇是得意摇头。 张立寒顿时哑然,没有说话,瞧了瞧四周,他们也纷纷闭嘴,一言不。 一时之间,张立寒周围安静了下来,嵩山派的威名,近年来,在武林中越来越盛,宁得罪少林,不得罪嵩山,可见嵩山派手段之狠辣,不容别人侵犯。 若是别的帮派,他们仗着人多势众,法不责众,尚可一闯,但嵩山派势力庞大,却颇有忌惮。 “嵩山派又怎么了,辟邪剑谱本是无主之物!”人群中响声一道大吼,随即一道人影射出,冲向了五个连在一起的帐篷。 五个帐篷呈梅花状设立,彼此呼应,互为犄角,颇符兵家之道,正有几个黄衣弟子或持刀,或拿剑走来走去。 他们脚步沉凝,修为不俗,双眼开阖之间,精光隐隐。 这般气派的排场,自是嵩山派无疑。 那个人冲了进去,随即传来一声断喝:“什么人?!竟敢私闯嵩山派驻地?!” “你们嵩山派想独吞辟邪剑谱,没门儿!”嘶吼声响起,随即便是刀剑相交,出清鸣。 “嵩山派难道能一手遮天吗?!”人群中传来大喝声,又有一人站出来,冲进嵩山派地帐篷之中。 随即又传来一声大吼:“对啊,嵩山派再厉害,难道能挡得过天下人吗,咱们都去抢吧!”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导火索,本就蠢蠢欲动地众人顿时行动起来,纷纷呼喝着闯了进去。 这么多人,他们嵩山派岂能数得过来,趁着这个机会,能够抢得辟邪剑谱,最好不过。 况且,他们许多人都是小帮小派,或一介散人,不属帮派,对于势大声盛的嵩山派,心底里都潜藏着敌意,此时暴出来,即使抢不到辟邪剑谱,伤及嵩山派元气,也是极好的。 嵩山派当中的帐篷之中,大阴阳手乐厚,托塔手丁勉本在商量事情,没想到,忽然汤英鹗忽然闯了进来,面色沉重,所说的话,他们目瞪口呆,随即又大是欣喜。 汤英鹗乃是左冷禅的七师弟,轻功高明,但在左冷禅的诸位师弟当中,算不得一流,仅是中游而已。 没想到,他竟是机缘不浅,竟破开了阵法,得到了这卷武林中人眼红的辟邪剑谱。 亏得汤英鹗的轻功高明,反应迅速,得到辟邪剑谱,便拔身而逃,没有被众人围堵住,否则,当场便会命丧黄泉。 开始时,乐厚与丁勉尚心存侥幸,仗着嵩山派地威名,能够震得住武林群雄,不让他们轻举妄动,出手抢夺。 但随着一个人闯了进来,他们心头一沉,大感不妙,此时的武林群雄,宛如堤上之水,一旦有了破口,便会一泻而不可收,很难遏止。 虽然两人一齐出手,想将此人击杀立威,但此人极为滑溜,身法怪异,一手剑法又奇诡无比,一时之间,无可奈何。 这一耽误功夫,人们涌了进来,嵩山派的人顿时被围了起来。 人们团团将嵩山派十几个人围在当中,虎视眈眈,想要找出刚才得到剑谱之人。 汤英鹗轻功高明,人又机灵,前来一探,便从别处逃走,身上带着辟邪剑谱。 找了一会儿,人们没有觉汤英鹗的身影,其中一人不耐烦的大喝道:“交出辟邪剑谱!” “交出辟邪剑谱!”众人齐声怒喝。 帐篷颤动,声音嗡嗡作响,他们这些人内功俱是不俗,大声一齐怒喝,声势惊人。 乐厚与丁勉面不改色,微眯着眼睛,冷冷看着众人。 张立寒站在人群中,睁大眼睛看着乐厚与丁勉几人,心下赞叹,果然不愧是嵩山派地人,气势不凡。 但看了看周围地众人,他暗自摇头,这些人已经红了眼睛,一场大战便在眼前。 他心中后悔,不该进来趟这个浑水,万一将来嵩山派的人报复,那铁胆门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。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,再退出,更惹人注目,将铁胆门地脸都丢尽了,嵩山派也不会念好。 “交出辟邪剑谱!”人们再次怒喝,狠狠的瞪着乐厚与丁勉,慢慢逼前一步。 帐篷内的气氛仿佛快要爆炸一般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1章 乱起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3 本章字数:4818 “你们好大的胆子!”托塔手丁勉脸色铁青,紧紧绷着,双眼寒光四射,冷冷瞪着众人。 张立寒站在人群后面,脸上露出佩服之色,被这么多人围着,托塔手丁勉不但不惧,反而威风八面,其胆气之豪,让人不得不佩服! “诸位,诸位,在下孝感乐厚,听乐某一言!”矮胖的乐厚举着手,大声说道,他语气和缓,和颜悦色,仿佛看到了一帮朋友聚过来,道:“你们大伙儿忽然闯进来,说什么辟邪剑谱,可让在下好奇得紧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!” “姓乐的,别揣着明白装糊涂,你嵩山派的人得了辟邪剑谱,想独吞不成?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粗声喝道,目露凶光。 “宋兄何出此言?!”乐厚脸色一沉,哼道:“乐某不屑于说谎哄骗,知道便知道,不知便不知!” 那姓宋的男子嘿嘿冷笑,既然与嵩山派撕破了脸,心下豁了出去,索性将人得罪到底。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:“嵩山派何时戒备如此松散了,跑进一个人来,竟会不知道?!” “跑进了人,什么人?”乐厚皱眉疑惑的问。 “汤英鹗,你不会不认识吧?!”那姓宋的大汉冷笑。 乐厚奇怪的问:“汤师弟?” 他点了点头:“刚才汤师弟确实来过,只是又匆匆离开,说是找张师兄。” “嘿,你这话,三岁小儿怕是都不会信!”姓宋的大汉嘿嘿冷笑,满脸讽刺。 乐厚一摊手,无奈苦笑,道:“在下实话实话。宋兄竟不信,我又能如何?!” 说罢,他脸色忽然一绷。双眼精芒四射,冷冷哼道:“莫非,乐某是好欺之人?!” “此事实在荒谬,我老宋就不信,那汤英鹗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掉!”姓宋的大汉脸上横肉抖动,眯着眼睛。 “对对,宋大侠所言不差,咱们这么多人。难道个个都是瞎子不成,汤英鹗一定藏在这里!”人群中又有一个干瘦中年人附和。 他两道眼眉似乎联在一起,呈一条直线,看着说不出的怪异,面皮焦黄,小眼睛似是绿豆。 此人有个外号,名叫鬼见愁。姓孙名不见。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难缠人物,心胸狭窄,睚眦必报,一旦被他缠上,不死不休,让人头疼不已,甚少有人去招惹他一条疯狗。 别人怕他,乐厚却丝毫不惧,微眯着眼睛。冷冷瞪着孙不见,半晌过后,冷笑一声:“那依阁下之意,我汤师弟一定藏在这里喽?!” “不、错!”孙不见神情笃定,绿豆似的小眼微眯。与乐厚对视。毫不落下风。 “嗨,那咱们就搜搜便是。若他没在,咱们也不过多打扰了!”姓宋的大汉大咧咧的摆摆手。 “对,对,搜搜,搜一搜!”人们纷纷附和,七嘴八舌,嗡嗡声不绝于耳,让人心烦意乱。 “放肆!”丁勉沉声大喝,声音带着爆炸般地力量,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直响,气血翻涌。 人们心中凛然,这才想起,眼前的丁勉与乐厚,都是了不得的大高手,威名赫赫。 “你们将我嵩山派当成什么地方了?!”丁勉双眼怒瞪,眼中熊熊烈焰,逼人心魄。 众人气势一矮,有些躲闪,随即又觉察太过示弱,忙挺起胸膛,目光直逼了回去。 丁勉有托塔手之称,气势雄浑,众人一时之间被压制,默默无言。 半晌之后,孙不见嘿嘿说道:“若是不搜上一搜,咱们大伙不甘心,该如何是好?” 他绿豆般地小眼微眯,看上去说不出的奸滑与狡诈,丝毫不惧丁勉的怒视。 “便是汤师弟藏在这里,又如何?!”丁勉脸色阴沉,冷笑一声,不屑的道。 姓宋的大汉大声道:“若是汤大侠真的在,那只要交出辟邪剑谱,大伙儿便平安无事。” “若是不交呢?!”丁勉微眯着眼睛,冷芒迸射,声音低沉,却蕴着爆炸般的力量。 “若是不交,那只好咱们自己动手啦!”姓宋的大汉咧嘴一笑,对丁勉逼人地目光不放在心上。 他索性已经豁出去,既然得罪了,便得罪到底,也算是在武林群雄面前露了一把脸,回去之后便找个地方躲起来,不让嵩山派的人找到自己便是了。 “好大的狗胆!”丁勉怒喝。 “师兄,且慢一步,”乐厚忙打岔,摆摆手:“能不伤和气,便不要动手。” 他转身一抱拳,蔼声道:“诸位,咱们嵩山派也并非不讲理之处,但也非任人欺凌,大伙儿这般明目张胆的闯进来,实是对我嵩山派的挑衅,若是乐某不应战,倒是显得懦弱了!” 他气定神闲,说话不疾不徐,虽然相貌不佳,人们却无法轻视他。 他一抱拳,继续说道:“若是大伙不想与咱们嵩山派敌对,现在可以退出,咱们往日无怨,近日无仇,为了区区一本剑谱而结怨,殊为不智,我嵩山派绝不追究。” 他目光沉凝,缓缓扫了众人一眼,扬声道:“乐厚言尽于此,若执意与我嵩山为敌,那便是我嵩山派的敌人,……嵩山派对敌人,从不会手软!” 人们再次沉默,彼此面面相觑,他们多数是不知不觉跟着众人一同闯进来之人,闯进来见到丁勉与乐厚之后,心下大是后悔,只是悔之晚矣,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。 此时,乐厚这般言语一出,无异于给了他们一条梯子,可以顺势下坡,安然离去。 只是如此一来,难免为同道之人讽笑,笑他们胆怯,怕了嵩山派,况且,辟邪剑谱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,故一时犹豫,想着两全之策。 “好,我退出!”一个人忽然往外走去。 人们怔怔盯着这个身形枯瘦之人,看着他缓缓离开,安然无恙,不由心中大动。 “我也退出!”又有一个人走了出去。 “站住!”姓宋地大汉心中一慌,忙大声叫道。 人们望向他,看他有何话说。 姓宋地大汉心中慌乱,知道若是人心一散,慑于嵩山派的威风,那自己便会被孤立起来,一定会死在嵩山派手中。 见众人齐齐望来,姓宋的大汉忽然清醒,灵光一闪,大声道:“大伙儿不必退出,只要将这两个人杀了,嵩山派又如何知晓咱们?!” 众人的脸色一变,转望向丁勉与乐厚,眼中光芒越来越亮,闪烁着杀气。 姓宋的大汉所说之话,让他们怦然心动,是啊,只要将这几个嵩山派的人杀了,嵩山派的人又如何知晓,况且,辟邪剑谱便在眼前,触手可及,自然不能放手。 乐厚与丁勉对视一眼,皆看到眼中的森森杀意。 “乐某倒想看看,你有几分本事!”乐厚身形一晃,出现在姓宋的大汉跟前,举掌便拍。 他身形矮胖,身法却极快,掌法凛凛,直拍姓宋大汉地面门,决心下杀手立威。 姓宋的大汉身形猛退,一溜烟儿钻进了人群之中,惹得乐厚大骂不已,怒不可遏。 “咱们一起杀呀!”姓宋的大汉站在人群中,扬臂大声喝道,身形也冲了过来。 身边的人也跟着冲出,朝乐厚扑过来,仗着人多势众,丝毫不惧。 乐厚大吼一声,挥掌迎了上去,双掌一冷一热,一掌冷气森森,宛如置身冰雪,另一人热得灼人,不敢靠近。 丁勉也被人围了起来,数人一齐攻击。 乐厚与丁勉虽然武功高明,但这些人也非庸手,虽然因为配合不默契,威力不大,也让他们二人手忙脚乱。 外面的嵩山派弟子闻声,也赶了过来,三人一组,互成犄角,抵御着众人地围攻。 乐厚与丁勉经验极丰富,动手之后,拼命往一起凑近,只是被众人围住,无法如愿,只能独自为战。 人们一看久攻不下,乐厚与丁勉二人地功力全在掌上,他们虽然围攻,让二人手忙脚乱,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。 于是,刀剑齐出,叮叮当当地声音不断响起。 此时,乐厚与丁勉纵使再有本领,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,而嵩山派的几个弟子,早已被杀死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2章 伤重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5 本章字数:6373 见了血之后,人们潜藏的凶性被激出来,再无顾忌,下手狠辣,招招夺命。 他们配合的越默契,乐厚与丁勉越来越危急,身上伤势渐增,二人生死厮杀的经验极丰,躲过致命之处,但形势仍岌岌可危。 帐篷之外,人们不停涌过来,越聚越多,辟邪剑谱出世之消息宛如长了翅膀,转眼之间,传遍整个洛阳城。 令狐冲与仪和他们站在一起,本是静观其变,但看到众人一齐涌过去,无奈之下,也跟了过来,他们只是远远看着,不敢轻举妄动。 随着人群越涌越多,嵩山派的帐篷已经被挤坏,近百人将乐厚与丁勉围在当中,二人身形踉跄,面色苍白,已是无力支撑。 “姓乐的,姓丁的,交出汤英鹗,否则,莫怪咱们绝情!”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。 丁勉左臂挨了三剑,整个左臂被鲜血所染,肩头两剑,小臂一剑,这一剑斩得极深,血肉翻卷,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。 他面色苍白,失血过多,脚步虚浮,似是马上就要倒下,却总晃而不倒,剑法凌厉,动辄伤人,十余人已伤在他剑下。 乐厚的情势也如他一般,矮胖的身上满是鲜血,有别人的,也有他自己的,已经杀红了他,下手绝情,剑剑致命。 别人呼喊,让他们交出汤英鹗,他们充耳不闻,反而下手更狠,转眼之间,又有四人伤在他们手上。 旁观有人暗自叹息,嵩山派的人果然可怕,对别人狠。对自己更狠,是条好汉子! “大师兄,怎么办呀?!”岳灵珊焦急的问令狐冲。 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,远远打量着场中的交手情形。由于站得高,场上情形一览无遗。 令狐冲剑眉竖起,手按在剑鞘上,沉吟不语,忽然一拍剑鞘,朗声喝道:“五岳剑派,同气联枝,咱们不能见死不救!” 说罢。迈步向前,朝人群挤了过去。 “大师兄!”陆大有忙跟上前,追上几步,来在他身边,说道:“大师兄,师父快到了,咱们这般自作主张。会不会再受罚?” “救人如救火。等师父到,那二人早就没命了!”令狐冲剑眉冷峻,双手在前,不住的拨拉着前面的人群。 周围人头涌涌,挤得极紧,即使以令狐冲之能,也觉得每进一步都很吃力。 “大师兄,这么多人,咱们进去。怕也无济于事啊!”陆大有紧跟在他身边,手上也拨拉着前面挡路之人。 令狐冲剑眉耸了耸,稍一沉吟,点点头,转身对众人道:“诸位师弟。咱们暗中出手。不可明火执仗。” “大师兄,这样怕是不妥吧……?”高明根挠了挠头。迟疑说道。 “什么妥不妥,既然大师兄这么说了,自然有道理!”陆大有忙反驳道。 高明根瞪了陆大有一眼,不去理他,而望向令狐冲。 “高师弟,上去救人,依咱们地武功,怕是力有未逮,”令狐冲笑了笑,双眼转动,扫众人一眼,道:“若救人不成,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,我这个做师兄的可不答应,……大伙儿要既能救人,又能保全自己,最好还是暗中出手!” “大师兄英明!”岳灵珊忙点头,觉得这个主意极妙,混水摸鱼,最是有趣。 众人想了想,点头答应,于是齐心协力挤向前。 旁人看到他们是华山派的人,虽有怨言,也没出声反对,只是难免心下暗自骂上几句。 挤到了近前,丁勉与乐厚受伤更重,步履蹒跚,身形缓慢,身上已被刺了数剑,若非想从他们嘴上得到汤英鹗地消息,早就被杀。 乐厚与丁勉二人摇摇晃晃,马上便要倒下,脸色苍白,双颊赤红,呼吸急促,喘息如牛。 他二人神情却仍旧煞气凛凛,目光如电,颇是慑人。 令狐冲带着陆大有与岳灵珊挤到乐厚身前,劳德诺带着其余几位师弟挤到丁勉身前。 令狐冲暗自捏着一把小石子,趁人不备,见势危急,便射出一颗,解乐厚之危。 很快,他的举动便被觉。 “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!”一个蓝衫魁梧大汉高声喝道,双眼通红,已是杀红了眼,怒瞪令狐冲。 旁边其余几人扫了一眼,手下不停,仍猛攻乐厚。 “在下正是华山派令狐冲!”令狐冲洒然一笑,手上石子仍旧不积分射出,解乐厚之厄。 “早就听说,五岳剑派同气联枝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,你敢来救人,这份豪气,佩服佩服!”蓝衣大汉抱拳。 “好说好说。”令狐冲紧盯着场中,生怕下一剑,乐厚便支撑不住倒下,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。 蓝衣大汉冷冷一笑:“既然你舍生取义,那我便成全你!” 说罢,他舍弃乐厚,长剑直刺令狐冲,剑势凌厉,嗤嗤作响。 令狐冲身形一晃,避开剑尖,手指再次弹出,一枚小石子射出,“当”的一响,击中刺向乐厚背心的长剑,长剑荡开,乐厚闻声一侧身子,剑尖贴着他背心,差之毫厘,被他射过。 蓝衣大汉大怒,在自己的剑势之下,令狐冲竟还能助乐厚一把,实在是对他莫大的讽刺。 他长剑更疾,嗤嗤如蛇吐信,宛如狂风暴雨刺向令狐冲。 令狐冲无奈,只能拔剑,倏地一剑刺出,蓝衣大汉“咦”了一声,漫天剑影顿时消失,退了一步。 令狐冲也收剑而立,眼睛望向乐厚那边。见他摇摇晃晃,目光迷离,不由一惊:“乐师伯!” 他身形一动,猛的冲上前。长剑疾点,转眼之间,数剑刺出,叮叮当当声中,围攻乐厚的几柄长剑被荡开。 令狐冲一阵风般冲到乐厚身前,伸手扶住乐厚,免得他瘫软下来。 “令狐冲,这里不关你的事。快快让开!”其中有人认得令狐冲,顾忌华山派,大声喝道。 令狐冲摇头一笑,不予理会,转眼瞧了瞧另一边,想看看丁勉那边的情形,只是周围人群密密麻麻。挡住了他的目光。 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既如此,连你也一块儿杀了!”人们已经杀红了眼,乐厚剑下已刺死了两个人。 “一块儿杀了!”周围有人附和,一同攻了过来。 令狐冲一手挥剑,另一手扶着乐厚,此时,乐厚几乎昏迷过去,脸颊赤红,宛如染血。呼吸急促而粗重。 令狐冲心中焦急,乐师伯伤势极重,若不能将他救出,即使有自己护住,他怕也会伤重而亡。“得罪!”他顾不得其他。便要施展独孤九剑。 正在此时。外面传来了阵阵娇喝声,清脆悦耳。 令狐冲心中一动。身形停了一下,感觉这声音听着耳熟,不是小师妹地声音,好像……恒山派地人! 外面人群中,叫骂声此起彼伏,人群晃动,似是海浪拍岸,却是恒山派地人正挤进来。 她们刚开始过来时,几人簇在一起往里挤,却不时被占便宜,顿时大怒,于是五人一组,组成一个剑阵,剑未出鞘,仅是拳脚功夫,使用柔劲儿,将周围的人拨开。 这自是让围观众人大是不满,往往等她们经过之后,破口大骂,反正她们不能返回来找自己麻烦。 恒山派众弟子不屑理会,只是一个劲儿往里挤。 开始时,她们也站在一处高地,看着场中乐厚与丁勉地情形,见到华山派的人前去救援,仪清低声对仪和道:“师姐,咱们也得过去。” 仪和点头,眉头蹙在一起:“嗯,看来丁师叔与乐师叔快支撑不住了。” 五派相联,断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所杀。 “咦,那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兄?!”仪清师太伸手一指,颇是惊奇的道。 “嗯,是令狐冲!”仪和也吃了一惊。 她本想立刻进去救援,见到令狐冲他们出现,便缓上一缓,看情形再说,说不定,令狐冲他们足以解危。 她没想到,令狐冲他们靠近之后,仅是暗中相助,没有直接站到乐厚与丁勉的身边。 仪和师太皱了皱眉头,冷哼一声,抬手一挥:“大伙儿去帮帮乐师叔与丁师叔!” 众尼脆声应是,挤进了人群之中。 “令狐师弟!”仪清带着几人,挤到最前,倏然之间,几个恒山女尼将令狐冲围在当中,长剑锵锵出鞘,结成了剑阵。 “仪清师姐!”令狐冲脸露喜色,随即又沉重的摇头叹息:“乐师伯伤得太重。” 仪清师太上前,探了一下乐厚的伤势,此时,乐厚已经完全昏迷过去,人事不醒。 放下手,仪清师太眉头紧锁,出指干净利落地点了乐厚地几处**道,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,抬头看了一眼令狐冲,摇头道:“乐师伯的伤太重,我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怕是无济于事。” “若是白云熊胆丸也不管用,那我的丹药怕是更不济!”令狐冲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乐厚,心中急切。 “可惜仪琳师妹不在!”仪清师太叹息一声。 武林群雄见恒山派地人也前来助阵,大是恼怒,不但未惧,反而血气更涌,开始攻击。 恒山派的剑势非同小可,众尼也非庸手,一时之间,纵使周围人们一齐攻击,仍拿恒山派众人无可奈何。 “仪琳师妹?!”令狐冲一怔,面露疑惑。 仪清师太没有多说,看着乐厚脸颊赤红,呼吸急促,摇头叹息,将瓷瓶打开,倒出两颗白云熊胆丸,送入乐厚嘴中,竖指一点颊齿,令其咽下。 如今之计,唯有死马当活马医,没有其他灵药,只能暂且服下白云熊胆丸,总比什么也不服强。 另一边,仪和师太领着众人,将丁勉与劳德诺他们围在当中,剑阵摆出,护得丁勉周全。 丁勉地伤也重得很,一剑刺中了肋部,血流如涌,仪和师太取出天香断续膏敷上,止住了流血。 有恒山剑阵相护,一时半刻,武林群雄拿他们无可奈何,但二人地伤势极重,性命垂微,情形不妙。 “令狐师弟,咱们杀出去!”仪清师太一咬牙,转头对令狐冲道。 “好,杀出去!”令狐冲点头,转头示意身边的陆大有,让他接过乐厚。 他心中怒火大盛,周围这群人,已是丧心病狂,不可救药“仪清师姐,容我出去!”他咬着牙,双眼锐利。 仪清师太看他表情,知其心中愤怒,摆摆手,温和一笑,语气轻柔的劝道:“令狐师弟,稍安勿躁,能不伤人,尽量别伤人。” 她的话宛如一瓢清水,令狐冲怒火稍稍平息,吐了口气,露出苦笑,摇摇头:“这些人实在不可理喻!” 仪清师太看着剑阵外疯狂攻击的众人,点点头,人性之恶,尽显无遗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3章 护心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5 本章字数:6637 恒山众尼脚下移动,剑阵推移,缓缓向前,人们被逼之下,跟着移动,叮叮当当,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宛如雨打芭蕉。 陆大有搀着乐厚,累得龇牙咧嘴,乐厚身子矮胖,陆大有则一幅瘦弱的身板,两相差甚大。 令狐冲手按剑柄,紧盯着外面的交手,恒山剑阵,他是次目睹,心中赞叹,果然名不虚传。 仪清师太并不看师妹们动手的情形,只是盯着乐厚,见他伤势越来越重,白云熊胆丸毫无作用。 她上前探了探乐厚的脉相,眉头紧皱,叹息一声。 “仪清师姐,乐师伯的伤势如何?”令狐冲靠近过来。 仪清师太摇头叹息:“乐师伯伤得太重,怕是……” 令狐冲剑眉皱起,又忧又急,转头四顾,跺了跺脚,叹道:“若是萧先生在,乐师伯定会无碍。” 仪清师太点点头,秀气的双眼微眯,眼神一阵恍惚。 一道灰影闪过,响起清脆的声音:“仪清师姐,我回来了!” “仪琳!”仪清师太大喜。 仪琳俏生生的站在她跟前,气定神闲,丝毫没有风尘仆仆之像,秀脸白皙晶莹,紧紧绷着,看着周围的师姐们剑阵御敌。 “仪琳妹妹,你如何进来的?!”岳灵珊上前拉住仪琳的小手,满脸惊奇。 仪琳明眸眨了眨:“我是挤进来的呀。” 岳灵珊转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,人挨着人。彼此之间拥挤不堪,一只脚都站不下,一个人根本挤不过来。 仪清师太上前一步,忙道:“师妹,乐师伯伤势严重,可否有救命地丹药?” 仪琳转头望向乐厚,瞥了一眼,见他神智昏迷,淡淡道:“乐师伯受伤了么?” 她对于乐厚并无好感,当初刘正风府上。嵩山派大神威,出手狠辣让仪琳反感极深。 但她性子善良,心肠极软,见到乐厚的模样,不由心软,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,递给仪清师太,道:“师姐,这是我大哥所赠。只要不断气,便能救回来。” 仪清师太大喜,顾不得其它,接住瓷瓶,倒出一颗雪白无瑕的丹丸。送到乐厚嘴中。 仪琳迟疑了一下,还是走上前去,白玉似的小手伸出,轻轻按在乐厚胸口。 内力缓缓输进,催动药力尽快作,仅是半盏茶的功夫,乐厚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,缓慢悠长。脸颊上的赤红褪去。脸色不复开始那般苍白,有了几分红意。 仪清师太探脉一查,脸上露出喜意:“乐师伯已经无碍!” 她欣喜异常,乐厚受伤极重,五脏六腑受了震动,外伤也严重得很,失血过多。她本以为绝无幸理。不想一颗丹药下去,便起死回生。 仪琳慢慢收回小手。脚下蓦的一动,转瞬之间,十几步踏了出去,身形一晃,再次静止。 这是萧月生所授步法,她这几步踏出,快逾闪电,却又缥缈无痕,透出一股淡淡的飘逸气息。 步法牵引内力运转,当身形停止,她已然调息完毕。 岳灵珊看得秀眸瞪大,羡慕不已,暗自思忖,这般轻功,也难怪能够自人群中挤进来。 “仪琳师妹,你去瞧瞧丁师伯那里吧。”仪清师太转头一瞥不远处的恒山派弟子。 那里激战正酣,恒山剑阵宛如齿轮,不住地绞动,将外面的攻击化解,令他们难越雷池一步。 仪琳娇声应是,身形一晃,转眼间出了剑阵,众人竟没有看清她的身法,只觉一眨眼的功夫,她便出现在阵外。 她穿过人群,无声无息的踏入剑阵之中。 劳德诺一见到她,怔了一怔:“仪琳师妹?” “劳师兄,我来看看丁师伯。”仪琳明眸略微一扫,停在躺在地上的丁勉身上。 丁勉也已昏迷不醒,脸色苍白如纸,不复趾高气扬的气势,看上去有几分可怜。 仪琳的软心肠作,秀脸露出怜悯之意。 劳德诺本是心急如焚,愁容满面的望着丁勉,华山派地疗伤之药,他已经喂丁勉服下,却无济于事,伤得太重。 乍见到仪琳,他眼睛陡然一亮,忙起身,抱拳一拱手:“果真是仪琳师妹!……快过来看看丁师伯罢!” 仪琳俏生生的走上前,低头打量丁勉,半晌之后,叹了口气,歉然说道:“劳师兄,我大哥所赠的丹药,已经给乐师伯服下了……” “乐师伯那里伤得很重?”劳德诺忙问。 仪琳点头:“乐师伯内伤与外伤都很重,白云熊胆丸医治不了,幸亏大哥所赠的丹药。” “那……”劳德诺焦急,来回走了两步,抬头迟疑一下,咬了咬牙:“仪琳师妹,能不能再向萧先生要一颗丹药?” 仪琳毫不犹豫的摇头。 “为何?!”劳德诺顿时大急: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层浮屠,萧先生不会见死不救罢?!” 仪琳秀脸一变,忙道:“劳师兄误会我大哥了!……大哥跟我说,这丹药他也没有了,让我小心保管,莫要遗失。” “啊?!”劳德诺脸色顿变,露出失望透顶之色。 仪琳见他如此模样,顿时低下头,脸色绯红,惭愧得无地自容,很快,她又抬起头,怯生生地道:“劳师兄,我试试看护心指罢。” “护心指?”劳德诺一呆,疑惑的问。 “这是大哥所授。是为了护住心脉,免得受伤之人断了生机。”仪琳忙道。 “仪琳师妹快请施展!”劳德诺大喜过望。 当初大师兄所受的伤,足以致命,最终由萧一寒所救,当时天上地异象,他记忆犹新。 仪琳答应一声,抿了抿樱唇,怯生生的走上前,双眼微眯,垂帘观望。小手自宽大的袍袖中慢慢伸出来。 丁勉被劳德诺小心扶起来,身子站直了,仪琳明眸一睁,精芒一闪,倏的前跨一步,右手骈指成剑,向其膻中一点,手指轻盈,一沾即走。宛如蜻蜓点水。 膻中之后,鸠尾,其次是巨阙,中脘、水分,最后至气海。数指点出,轻盈如羽,转眼之间已是点遍。 随即,左手伸出,与右手同时点出,秀脸沉肃,如临大敌状,令旁边的劳德诺他们也跟着紧张不已。 气舍、俞府、或中、过期门。直至天枢。双手齐点,同时落指,丝毫不差。 仪琳地秀脸渐渐苍白,护心指虽然简单,对内力地要求却也极严,御指心法艰难,极耗心力。 “转身!”仪琳轻喝一声。 劳德诺马上身子一移。转身丁勉之前。伸手扶着他,让他身体直立。一动不动。 仪琳收回右手,左手骈指如剑,轻点大椎、陶道、身柱、至阳、脊中、命门、腰俞、至上仙点为止。 她蓦的收指,脚下莲足轻移,上身不动,下身疾走,宛如急流中的荷叶。 轻盈而迅疾的走了数圈,仪琳停下来,再次出指,右左齐出,自风门始,将肺俞,心俞,膈俞,等诸俞点遍,至关元俞为止。 点遍诸**,她收双手,脚下再次疾行,展开身法,仅见身影晃动,却看清她地脚下。 “疾!”仪琳轻喝一声,右手食指宛如流星坠地,直击丁勉眉心中央的印堂。 纤纤食指按在印堂上,停了数息,慢慢收回。 仪琳轻吁了口气,微微一笑,如白莲绽放。 此时的她,面色红润,双眼湛湛精芒,锐利逼人,原本地柔弱气息荡然无存。 仪琳伸手探了探丁勉地脉相,抬头脆声道:“劳师兄,丁师伯的伤已经压制,但仅能压制十二个时辰,想要治好,还得想别地办法。” “多谢仪琳师妹!”劳德诺冲她点头致谢,神色复杂。 见识过仪琳的指法,心中大是震动,种种情绪一一闪现,揉在一起,他自己也无法理得清。 仪琳忙摆摆小手,秀脸通红,神色惭愧:“我仅练了护心指,救不了丁师伯,惭愧得很呢!” “这是哪里话,仪琳师妹能压住丁师叔的伤,已经了不得了!”旁边地高明根笑道。 华山派其余众人皆点头,眼望仪琳是,带着几分羡慕,有大哥萧一寒,她实是幸运无比。 被众人这般一夸,仪琳秀脸绯红,羞涩不堪,忙道:“我先过去看看!” 说罢,身形一晃,蓦然消失在众人眼前,他们抬头,仪琳已经在剑阵之外,转眼之间,消失无踪。 这一阵子,仪琳平常一直呆在萧府之中,练功甚勤,再有萧月生的亲自点拨,加上暗中服了培元丹,功力精进,一日千里,远非常人可及,只是她所修功法属于道家,精气神内敛,不显山不露出罢了。 仪琳回到仪清师太身边,明眸紧盯着外面的剑阵,心中惴惴,不知师姐他们能不能抵得住。 “仪琳,师父怎么说?”仪清师太刚才关心乐厚的性命,此时方才想起问这句话。 仪琳忙道:“仪清师姐,师父说,让咱们不要掺合进来,只许站在一边看,不许动。” 她说着话,明眸望向剑阵中的众师姐,又望望仪清师姐,露出微笑,笑容带着一丝尴尬。 仪清师太露出一丝苦笑,摇头叹道:“人命关天,由不得咱们冷眼旁观,现在遵师父之命,也已经晚了。” 仪琳轻轻叹息,点点头:“仪清师姐,咱们现在怎么办才好?” 仪清师太蹙眉稍一思忖,道:“咱们还是先闯出去罢,否则,咱们地剑阵再精妙,也会被活活累死!” 琳忙点头,她也有此顾虑。 “师妹,你的指弹神通呢?快出手吧,咱们要快些出去。”仪清师太道。 仪琳轻轻一拍额头,方才醒起这门功夫,忙自腰间取下一只月白丝囊,摘出数枚莹白棋子。 外面众人觉得恒山剑阵越来越弱,将要溃散,攻得更猛,一拨人下去,又有一拨人接着攻击,采用车轮战法。 恒山剑势越来越弱,他们越来越兴奋,招式也越的凌厉顺畅,蓦然之间,他们眼间闪现一道白光。 随即是一声惨叫,声音中满是惊讶及不甘,缓缓倒了下去,一剑穿心,绝无幸理。 恒山众尼杀红了眼,想要留手亦不能,一剑贯其心,那女尼脚下步法不停,已是惯性,未来得及反应,剑已被拔出,转向另一处。 仪琳吃了一惊,秀脸上满是不忍,纤纤玉指夹着棋子,一动不动。 “仪琳,攻他们身后的人!”仪清师太见状,忙喝道。 仪琳一震,忙点头,屈指一弹,一道白光陡的射出,出嗤的一声轻啸,击中了第二排中的一人。 那人正横着剑,准备接替前面一拨人,用车轮战耗恒山剑阵的力气,忽然觉一道白光袭来,想要反应,却已不及,顿时身子一僵,周身无法动弹,直挺挺地倒下。 “阿----弥----陀----佛---”一声浩荡地佛号蓦的响起,宛如铜钟大吕,在众人上空飘荡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4章 现身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6 本章字数:4890 佛号声未散,人群外一阵骚动,数十个黄衣僧人右手持棍,排成两排,鱼贯而入。 他们个个头顶锃亮,戒疤惹眼,在阳光下闪闪光。 当先一人,身形削瘦,个子矮小,相貌甚是普通,神色慈和,瞧不出年纪大小。 他身披袈裟,一手持佛珠,缓缓转动,步履从容,浑身上下看不出锋锐之处。 “啊,是少林的方证大师!”人们惊呼,声音讶异。 方证大师深入简出,虽为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门,见过其容貌甚少,很少踏出少林,在尘世中行走。 这一次,竟能在此处看到方证大师,他们大喜过望。 众人心中惊异,没想到如日中天的天下第一派掌门,竟是这般貌不惊人,若是不知其身份,很难认得出。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方证大师又宣了一声佛号,来到了恒山剑阵之外,身后众僧拱立。 他抬眼一望四周,眸子绽着温润的光泽,如两道清泉,缓缓掠过众人的脸庞,双手合什一礼:“诸位施主,老衲方证有礼。” 众人纷纷还礼,不敢托大,他们虽个个自负,老子天下第一,但在这真正的天下第一跟前,却不由自主的泛起自惭形秽之感。 方证大师身负易筋经神功,内力已臻化境,当今天下,除了日月神教的帮主东方不败,不做第二人想。 众人被方证大师所慑。纷纷停手,恒山剑阵也停止运转,各自停下步伐,仍持剑而立,凝神调息,不敢有半分大意,防止有人趁机偷袭,破了恒山剑阵。 “方证大师!”剑阵之中的仪和师太一手横剑,单手合什,慢慢一礼:“还请大师援手!” 她深知恒山剑阵已到了强弩之末之境。若继续被攻击,很快会崩溃,那时,众师妹们怕是一个也难幸免,故毫无顾忌地求援。 “阿弥陀佛,师太辛苦。”方证大师合什回礼,神色蔼然,轻轻一挥手,身后诸僧顿时行动。各自行走,脚下踏着方位,将恒山派围住,诸动作利落精悍。 恒山剑阵外面是少林诸僧,不再与武林群雄直接相对。众尼一怔,手上长剑握得更紧。 她们虽然对少林敬重,却本着武林行走,防人之心不可无,不会轻易放下警惕。 “少林十八罗汉阵!”人群中有识货之人,见得这些光头黄衣棍僧的来历。 武林群雄顿时一阵议论。 “方证大师,你这是何意?!”一个人站出来,大声问道。 此人年纪甚轻。约有二十五六。相貌英俊逼人,目似朗星,鼻如悬胆,剑眉斜挑入鬓,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。 英姿勃勃,眼宇眉梢间带着高傲之气,似是一切都不放在眼中。世上无难得住他的事。 “这位施主是……?”方证大师蔼然问道。 “在下临安林子房!”青年男子剑眉一挑。傲然而道。 “原来是林施主,”方证大师点头。合什一礼,缓缓说道:“老衲上来,是想平息干戈,劝大家莫要为了一本辟邪剑谱而自相残杀。” “大师一片好意,我等心领了!”林子房笑了笑,摇了摇头,一脸的不以为然。 方证大师转头,望向众人,合什一礼,道:“诸位施主,武功修炼,从无捷径可走,辟邪剑谱固然高明,却并非天下无敌,诸位施主因此而断送性命,老衲以为,实是不值。” “大师,你有少林七十二绝技,又有易筋经,岂会瞧得上小小的一本辟邪剑谱?!”林子房撇嘴冷笑。 这话虽然不客气,众人听得却深有同感,纷纷点头不已。 方证大师也不生气,云淡风轻的一笑,身后的少林群僧却怒目而视,虽有嗔戒,他们毕竟仍旧是人。 “咯咯,这位小兄弟,实在好胆量!”一声清脆的娇笑声蓦的响起,场内剑拔弩张地气息顿时一缓。众人只觉那女子恰在自己耳边低笑,仿佛能够嗅到淡淡的动人幽香,声音糯软娇柔,他们闻之不由心头一阵激荡,心湖涟漪横生,难以自抑。 娇笑声乍落,众人眼前一道青光闪现,方证大师身边蓦的出现一位曼妙的身影,她秀脸如玉,容貌若雪,容光动人,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,再难移开。 她转身盈盈一礼,柔柔说道:“小女子观云岛弟子江南云,见过方证大师!” 方证大师双手虚虚一扶:“江姑娘不必多礼。” 他养气功夫极深,即使江南云这般突兀出现,身法惊人,他神色依旧从容自若。 双手一扶之际,一道无形气墙已然放出,无形无息,却柔和而坚韧,想要阻住江南云的裣衽行礼。 随即,他怔了一怔,开口赞叹:“江姑娘好深的内力!” “大师客气了。”江南云抿嘴一笑。 她裣衽一礼过后,起身抬对,明眸顾盼,眼波流转,顾盼生姿,仅是一转眼之间,众人心神皆被所慑。 看过一次,江南云转过身,对方证大师道:“小女子前来,却是奉了家师之命,救恒山派与华山派的弟子们出去。” “令师是……?”方证大师问。 江南云笑容顿敛,神情庄重,宛如观音大士,缓缓说道:“家师上萧下讳一寒。” “原来是萧施主,难怪!”方证大师恍然,微微点头。 江南云扫了众僧一眼,落回方证大师脸上,神情露出为难之色:“方证大师,小女子本想大开杀戒,杀出一条血路,将他们救走,但在诸位高僧跟前,却放不开手脚了。” 她语气娇柔,声音糯软,方证大师却不禁一凛,她将杀人说得这般轻描淡写,显然视人命如蝼蚁。 刚才一拂之下,没有阻得住她裣衽,知晓极内功精深,即使比不过自己,也相差不多,如此人物,想要为害,怕非武林之福。 方证大师手转檀木佛珠,缓缓拨动,微一沉吟,点头道:“既然江姑娘这般义高云天,老衲也不能坐视,便稍尽一份心力罢。” “大师是要……?”江南云一喜,柔声笑问。 “老衲便护送一程罢。”方证大师缓缓说道。 “多谢大师高义!”江南云再次一裣衽,这一次,方证大师没有再阻止,正受了此礼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消失于原处,来到了仪清师太身边,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乐厚,对仪清师太笑道:“仪清师姐,咱们出去吧。” “江姑娘,咱们如何出去?”仪清师太苦笑一声。 仪琳则身子转身另一边,看向外面,装作没有看到江南云过来,她被江南云唤作师叔,每一交都觉尴尬羞涩。 “我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,大伙儿摆下剑阵,当可冲出去。”江南云抿嘴笑道,转头瞥了仪琳一眼,袅袅走过去,裣衽盈盈一礼:“仪琳师叔可好?” 仪琳顿时秀脸绯红,似是喝醉了一般,忙一侧身子,摆手道:“南云姐姐,不可如此!” 江南云抿嘴莞尔微笑,盈盈起身,道:“师父记挂着你,便遣弟子过来相助。” “大哥他……没来罢?”仪琳羞红着脸,低声问道。 江南云摇头,轻轻一笑,美目流盼,瞥了周围众人一眼,轻声道:“他们这些人,还用不到师父亲自出手!” “他们武功很厉害,又人多势众,你要小心才是。”仪琳忙道。 “师叔放心,弟子省得。”江南云点头一笑。 “江姑娘,老衲在前头,江姑娘你在后头照应,如何?”方证大师对江南云道。 江南云想了想,摇头道:“小女子岂能劳烦大师你这般辛苦?!” 她一转明眸,心思一转,便明白了方证大师地用意,不由暗叹其慈悲心肠。 “江姑娘不须如此客气。”方证大师摇头,缓缓说道:“老衲布下罗汉阵,想必会省不少力气。” 江南云想了想,明眸在众棍僧身上流转,脸色不住的变化,惹得仪清师太与仪琳也暗自心急。 “方证大师慈悲为怀,小女子佩服!”江南云嫣然一笑,宛如百花齐绽,点点头,道:“既然如此,便有劳各位高僧了!”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方证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,轻吁了口气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5章 来访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7 本章字数:7994 恒山派众人松了口气,江南云出现,她们生出莫名的信心。 十八罗汉缓缓移动,向仪和师太他们而去,推进缓慢。 他们个个头顶锃亮,神情庄肃,眼中精芒四射,脚下步伐沉凝,气质精悍简炼。 他们手上长棍似铜似金,看了令人以中汗毛竖起,若挨上一棍,足以腰断腿折。 恒山派诸人被十八罗汉阵护在其中,缓缓移步,紧张的瞪着外面群雄,担心他们动手。 群雄脚下随着退后,步伐缓慢,眈眈虎视,紧盯十八罗汉,个个神色挣扎。 十八罗汉之前,方证大师步伐缓慢,身披袈裟,手持佛珠,步履从容缓慢,脸上一片慈和。 江南云与仪清师太、令狐冲呆在一起。 令狐冲与江南云并肩而行,看着缓缓后退,虽不甘心,却不敢动手的群雄,慨然叹道:“江姑娘,果然人的名,树的影,……少林派执武林牛耳,实在不凡!” 江南云点头,明眸露出羡慕之色,臻微垂,黛眉蹙起,若有所思。 她在思索,师父所言不差,名望果然是一件利器,不战而胜,威力无穷,自己的武功固然高明,但名望差得太多,根本震不住人。 慢慢后退,与仪和他们渐近,众人握刀与持剑的右手越来越用力,青筋微露,时起时伏。似是青色的蚯蚓游动。 “咳!”江南云抬头瞧了一会儿,忽然清咳一声,声音清亮,宛如鹤唳,众人闻之,心神不由一清,心弦蓦的松了一下。 他们握剑持刀地手松了松,长吁了口气,身体仿佛软下来,立刻之间。再难紧张起来。 清心诀玄妙无比,江南云修得境界极高,五官敏锐之极,直觉颖慧,觉察不妙,以清心诀御内力,出一声清咳,镇定他们的心神。 方证大师微微一怔,停步转身。回头看了一眼江南云,合什长宣一声佛号:“阿----弥---陀----佛----!” 这一声佛号暗含佛门伏魔神功狮子吼,强行贯入众人耳中,直撼心神,带着威压。令他们气势一挫,矮了半分。 方证大师再次举步,无波无折的来到了仪和师太他们身边,恒山两派人会合于一处。 “师姐。”仪清师太上前,看了一眼被施戴子扶着的丁勉,低声问仪和师太:“丁师伯不要紧吧?” “伤得很重,被仪琳所救,但需得灵药方能续命。”仪和师太摇头叹道。 仪清师太上前看了一眼。摇头叹息。 嵩山派的人。除了乐厚与丁勉,其余弟子,皆已身殒,华山派与恒山派弟子见了,心情沉重,不由泛起兔死狐悲之感。 方证大师进来,查看乐厚与丁勉二人伤势。摇头叹息。神色悲悯,自怀中取出瓷瓶。倒出一颗丹药,送到丁勉嘴中。 丁勉伤势太重,方证大师心中明白,尽人事听天命而已,仅管少林的丹药不凡,怕救不了丁勉的性命。 “大师,还是小女子在前面开路罢!”江南云娇声说道。 方证大师起身,脸上悲悯之色非褪,长长叹息一声,缓缓摇头:“不必劳烦江姑娘。” “大师胸怀,小女子佩服!”江南云双手合什一礼,玉脸庄肃,气质圣洁。 在前面开路,实是一件苦差,动手杀伤,会与武林群雄结下大仇,方证大师胸怀非凡,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,担当自任。 此时,人群再次传来骚动,三道人影穿过人群,来到少林十八罗汉阵跟前。 “是岳不群!” “啊,定逸师太!” “完了,他们也来了,辟邪剑谱没什么戏了!” 人群议论纷纷,神情多变,露出沮丧之色,望向岳不群与定逸师太的目光满是不忿与不甘。 他们眼中,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乃是绝世高手,这样的人物出手,便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。 “最后那个小白脸是谁?”有人惊诧的问。 “咦,好像有些眼熟……”其中一人拍着额头,冥思苦想,猛地一拍巴掌:“想起来了!” “是什么人?这般英俊,忒是难得!” “他乃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,如今是华山派的弟子,名叫林平之,可是惹不得的人物!”那人飞快的说道。 “为何惹不得?!”身旁有人奇怪的问。 “嗨,你不会不知晓福威镖局与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关系吧?!”那人瞪大眼睛,惊诧的问。 “噢……,原来如此!” 林平之跟着师父岳不群,步履从容,脸上却微微带汗,他虽然身法不俗,奔跑极快,但内力与岳不群相比,却差得远,跟在他们身后,甚是吃力。 “方证大师!”岳不群神情镇定,从容一抱拳,定逸师太双手合什,宣了一声佛号。 “阿弥陀佛……,岳掌门,定逸师太。”方证大师眉头松动,神情喜悦。 他轻轻一摆手,两个棍僧跨前,让开一条小道,容一人通过,他们俱是神情沉肃,双眼精芒四射,冷冷瞪着众人,压制他们蠢蠢欲动的心。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、林平之迅速通过,进入十八罗汉阵中,与众人见礼。 两人看向各自弟子时,俱是没有好脸色,若不是他们贸然行事,身陷其中,岂会劳烦他们亲自出马?! 仪和师太低声向定逸师太解释:“师父,当时令狐师弟他们已经进来救人。弟子不能坐壁上观。” “嗯,做得不错,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岳剑派地人丧命,……能怀有这么一点儿慈悲之心,也不枉你修行一场。”定逸师太微微颔,神情稍霁。 “多谢师父。”仪和师太吁了口气,连忙说道。 那一边,令狐冲也向岳不群道:“师父,情形紧急,弟子当时想。不能见死不救,否则,我华山派的声名何存?!” 岳不群瞟他一眼,缓缓点头:“若是袖手旁观,确实不妥。” 令狐冲眉开眼笑,岳不群瞪他一眼,哼道:“这一次,亏得少林寺出面,否则。咱们华山如何应对?” “弟子知错。”令狐冲肃容低头。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跟在十八罗汉阵中,众人在十八罗汉阵地护卫下,缓缓前行。 仅是嵩山派的人,武林群雄利令智昏之下,尚可一搏。但如今有少林派、华山派、恒山派,加之原本的嵩山派,况且,江南云以清平帮帮主之位,身后尚有惊鸿一剑萧一寒,他们并未鬼迷心窍,只是看着少林十八罗汉缓缓移动,却不敢动手。 他们有惊无险。进了洛阳城。少林众人在洛阳城内地一座宅子落脚,宅子颇是豪华,乃是一位善男信女所提供。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则告别方证大师,各自回到了王宅与萧府,江南云与定逸师太他们一道。 “这么大的事,你师父能稳坐钓鱼台,着实厉害!”回来的路上。定逸师太粗着嗓子。对身旁的江南云说道。 江南云抿嘴一笑:“师父他正忙着酿酒,顾不得这些事。” “他呀。哼哼!”定逸师太摇头叹气。 江南云抿嘴嫣然轻笑:“师父说,有师太你与岳掌门出面,想必不会有什么波折,他能放心的偷懒。” “这些事还不都是他惹出来的?!”定逸师太没好气的哼道。 江南云笑着点头,她也觉得师父忒也过份,让旁人拼死拼活,自己置身事外,看个热闹。 “江帮主,辟邪剑谱果真是嵩山派得去地?”定逸师太神情郑重地问道。 江南云黛眉蹙起,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似是颇是担忧,心下却几乎笑破了肚子。 她暗自感叹,师父地这一招果然歹毒,不必自己动手,嵩山派已经折了两个高手,虽然乐厚与丁勉的性命能够保住,短时间内怕是派不上用场了。 定逸师太脸色沉了下去,怔然不语,默默想着心思。 恒山派众弟子距她们十来步远,一言不,静静走路,僧靴踩在青石地上,悄无声息。 直到回了萧府,定逸师太的脸色一直阴沉着,没有多说一句话,江南云与她告辞,她也仅是点点头,心不在焉。 萧府后花园 湖面上出现了一艘精巧的小画肪,在清风中轻轻飘荡。 萧月生正坐在画肪的船头,双腿垂在船舷下,一手持白玉杯,一手拿着一卷书,看得入神。 他的右手边,碧绿的玉壶轻轻晃动,壶内之物显得极稠。 左手边,红泥小炉兹兹地响,泉水尚未煮沸。 他神情悠然自得,身穿一件玄紫长衫,粗重地眉毛令他浑身上下仍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。 江南云身形飘逸,悠然而至,似缓实疾,转眼间到了小湖边,身形一纵,宛如乳燕投巢,轻飘飘落到萧月生身边。 萧月生移了移书卷,懒洋洋打量江南云一眼,漫声道:“外面可是消停了?” “师父神机妙算,怕是没有算到,少林派地方证大师也到了!”江南云矮身坐到他身旁。淡淡幽香扑鼻而入。 “少林方丈方证大师?”萧月生眉头挑了挑。 江南云点头,嫣然一笑:“不愧是方证大师,威势惊人,竟没有人敢动手!” 萧月生放下书卷,缓缓点头,目光盯着水面上,若有所思。 见他如此,江南云也不出声惊扰,双手执玉壶,将他的白玉杯斟满。酒香醇美。 半晌,江南云出声:“师父,可有什么不妥?” 萧月生醒来,抬手轻抿一口醇酒,缓缓点头:“看来,辟邪剑谱威力不凡,少林也不放心了。” “师父是说,少林寺也想得到辟邪剑谱?”江南云歪头问,明眸眨动两下。 舫下地湖水反射阳光。映在她眼中,眼波清亮,勾人以魄。 萧月生摇头:“辟邪剑谱,少林不会放在眼中,但也不容别有用心的人得到。” 江南云恍然。慢慢说出:“嵩山派?!” 萧月生看向她,微微颌,忽然一笑,挑挑眉毛:“若我所料不差,方证大师会来找我。” 江南云眼波一转,流光溢彩:“方证大师是想看看辟邪剑谱的威力究竟如何吧?” 萧月生点点头,玉杯端起,轻抿一口。 “老爷。少林方证大师来访。”小荷一身淡绿罗衫。飘然而至,脆生生的禀报。 江南云冲萧月生嫣然微笑:“师父果然神机妙算!” 萧月生呵呵一笑,轻抚唇上的一抹小胡子,笑道:“小荷,知道了,去给方证大师上一盏好茶。” “是!”小荷裣衽一礼,飘然而去。步履无声。一尘不染,宛如飘浮在空中。 “师父。我也想去看看!”江南云一拉萧月生的胳膊,声音娇腻糯软,闻之浑身酥软。 萧月生瞧了瞧她,待她微微以惴,他慢慢点头:“不可无礼。” “师父忒也小瞧弟子了!”江南云不满的娇哼:“方证大师可谓是谦和的长,弟子岂会无礼?!” “知道便好!”萧月生点头,身形冉冉而起,仿佛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将他托起。 身在虚空,他缓缓直起身,伸开腿,慢慢向前,无声无息地落到小亭上,然后沿着回廊,走了出去。 萧府大厅小荷袅袅娜娜,端着茶盏,来到方证大师跟前,端盏送至他跟前,俏生生道:“大师,老爷正在后面更衣,请您稍候,……这是老爷珍藏地好茶,请您品尝。” “阿弥陀佛,多谢女施主。”方证大师合什一礼,神色蔼然。 小荷轻轻退下,大厅内只留方证大师一人,恢复了沉静。 贵为少林寺的方丈,位高权重,方证大师孑然一身而来,身边没有一个护法弟子。 他静静端坐,垂帘阖目,似是入定,不时轻抿一口茶茗,方才由静变动,不像是雕像。 “有劳大师,小子萧一寒有礼。”萧月生入得门来,双手合什一礼,神情平和。 “阿弥陀佛,萧施主,老衲贸然而来,唐突了。”方证大师起身,缓缓合什,蔼然笑道。 江南云也裣衽一礼,只是微微带笑,没有说话。 “大师哪里话,佛驾莅临,不胜荣幸。”萧月生摆手,坐到了方证大师的对面。 江南云则站在他身后,明眸如水,静静看着方证大师。 小荷轻盈而至,将茶盏端过来,无声一礼,飘然而去。 方证大师从容的看了小荷一眼,笑道:“萧施主,老衲此次前来,却是为了辟邪剑谱。” 萧月生点点头:“小徒已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,大师胸怀,确实令我等自叹弗如。” 方证大师摇头一笑。 萧月生笑意敛起,粗重的眉头微蹙:“至于辟邪剑谱,在下确实观看了一二。” “萧施主已是练过剑谱吧?”方证大师蔼然笑问,神情却颇是笃定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大师却是猜错了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6章 辟邪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7 本章字数:4855 方证大师望向他,目光平和,透出淡淡的询问。 “辟邪剑谱的心法诡异,正常人无法修习,至于其剑法,需得心法配合,方能挥威力。”萧月生笑了笑。 方证大师身形瘦小,安详而坐,缓缓拨动佛珠:“老衲也有所耳闻,却一直不知,辟邪剑谱的心法究竟有何诡异之处。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:“欲练神功,挥刀自宫,否则,真气无法控制,必会走火入魔。” 方证大师似是没有听清,疑惑问道:“……挥刀自宫?” “自宫,去势。”萧月生摇头一笑。 方证大师一怔,随即摇头,稍一思忖,慢慢点头:“如此看来,确实有几分古怪。” “大师若想瞧瞧辟邪剑法的面目,在下倒可一试。”萧月生轻呷一口茶茗,淡淡说道。 方证大师讶然望向他。 “小子虽未练过辟邪心法,剑法威力倒也可挥七八成。”萧月生放下茶盏,淡淡说道。 “……有劳萧施主。”方证大师合什一礼,并未怀疑。 萧月生合什还礼,慢慢起身,手轻轻一伸,一柄长剑顿时递到他左手上。 知机的递上长剑,江南云退后一步,白皙如玉的脸庞满是期待,辟邪剑法,她也闻名已久,却一直没有见过,如今可大开眼界。 “锵”寒霜剑出鞘,剑身清亮如秋水,光华如水银般倾泻而出。 他身形一晃。蓦的出现在大厅门口,空中形成一道残影,快如鬼魅,唰的一下,出现在方证大师跟前,毫无征兆。 方证大师霜白地眉毛皱起,仔细盯着萧月生的身影。 萧月生身形一顿,戛然而止,横剑于胸前,对方证大师笑道:“大师。徒自施展,很难看出辟邪剑法的威力,不如咱们过一过招罢。” 方证大师稍一犹豫,缓缓点头,离坐起身,慢慢走到萧月生跟前,拨动着佛珠:“老衲用双掌一试辟邪剑法的锋芒。” “甚好。”萧月生颔,身形唰的一闪,迅如电掣。一道电光劈向方证大师。 “阿弥陀佛!”方证大师急宣一声佛号,手上右掌自宽大的袖中伸出,轻飘飘一掌。 电光陡然一闪,萧月生的身形出现,长剑变换了方位。却毫无声息,快如雷电,直刺方证大师左后肋肾俞。 方证大师似慢实快,身形一闪,左掌佛珠套到腕上,朝后一拍,看似飘逸,却风声隐隐。 萧月生身形再变。鬼魅一般横移一步。剑尖由后肋变向颈椎,口中喝道:“花开见佛!”方证大师猛的向前一冲,僧袍鼓起,宛如充气的皮囊,脚下步伐变换不停,忽左忽右,奇快无比。似是幻成两个人。 “流星赶月!”萧月生轻喝一声。再次加速,“嗤”的一声厉啸。剑尖已刺中方证大师后颈。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虽知师父身法极快,但如今眼睁睁亲历,却泛起一股森森之感。 “大师,得罪!”萧月生收剑而立,抱拳笑道。 江南云心中一畅,轻吁了口气,森森冷气已然飘散,心下对辟邪剑法大生忌惮。 “阿弥陀佛----!”方证大师转身,脸色红润,莹光在皮肤下隐隐流转,神情微微讶然地望向萧月生。 他心中有数,刚才璇玑**一麻,已被剑尖刺中,只是萧月生收由心,一触即收,没有施展内力。 若是寻常高手施展这一剑,他内力鼓荡,当可一缓剑势,从容避开,只是萧月生的内力莫测,方证大师却难阻挡。 方证大师感慨的并非辟邪剑法的凌厉,而是萧月生的内力之 《易筋经》乃武林盖世奇学,是少林镇寺之宝,方证大师造诣极深,论及内力之深厚,天下不做第二人想,他实未想到,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内力竟深厚到这般地步。 萧月生收剑归鞘,轻轻一抛,扔给了江南云,抱拳道:“大师,辟邪心法当属第一关最难过,一旦入门,必是突飞猛进,一日千里,以其御使辟邪剑法,迅速更胜小子一筹。” 江南云心中一动,抿了抿细腻如瓷的嘴角,知道师父刚才定是没用全力,又藏拙了。 方证大师缓缓点头:“辟邪剑谱……” 他坐回椅中,拿起雪瓷茶盏,慢慢品尝,若有所思。 半晌过后,他抬头望萧月生:“萧施主想必有什么法子克制辟邪剑法罢?” 萧月生看着方证大师似笑非笑的眼神,心中暗自一笑,少林方丈,果然智慧超人。 “不错,”萧月生点头,笑了笑:“小子有一门步法,恰可克制辟邪剑法。” 方证大师点头,没有再问,他胸怀日月,坦坦荡荡,自不会去谋取萧月生的步法。 “阿弥陀佛,”方证大师起身,拨动着佛珠,蔼然说道:“……老衲告辞了。” 萧月生起身,抱拳一笑:“大师,请----” “师父,辟邪剑法这般凌厉,不如传给我罢?”待送走了方证大师,跨回府门时,江南云便忍不住央求。 萧月生停下脚步,转头横了她一眼,哼道:“女子之身,不能修炼辟邪剑法!” “师父,我不练辟邪内功心法便是!”江南云不服地道。 萧月生继续迈步,边走边说:“没有内功心法,辟邪剑法仅是三流剑法而已!” “那我可以用别的内功心法呀!”江南云忙紧跟两步,双手抱住了萧月生的胳膊。 “玉虚诀不成。”萧月生摇头。 转眼之间,两人穿过前院,走到了后花园,飞身而起,落到了湖上的小画肪上。 “师父,玉虚诀不成,那就传我别的心法呀。”江南云仍不死心,自小炉上拿起汩汩作响地水壶,替他斟上茶。 “你玉虚诀还没练好,便贪多了?!”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皱了皱。 江南云见势不妙,师父似是要训人,忙端起茶盏递向他,嫣然巧笑,娇声腻道:“师父,我不是看辟邪剑法威力奇大,打败了方证大师,心痒痒么!” 萧月生接过茶盏,没好气的道:“玉虚剑法远比辟邪剑法威力大,只是你练得不到家罢了!” “那好罢。”江南云只好偃旗息鼓,罢了这番心思,随即,又兴高采烈,抿嘴笑道:“师父,方证大师可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,你竟能打败他,果然厉害!” 萧月生斜瞥了她一眼,满是不以为然,拿起书卷翻看,不去理会她的兴高采烈。 虽然师父不理自己,江南云仍旧兴奋难抑,身形一飘,钻进了画肪之中,自里面取出一张瑶琴。 “师父,我且抚琴一曲,聊作庆贺。”江南云嫣然笑道,盘膝坐到船头的矮案前,放上瑶琴。 琮琮的琴声悠悠响起,响彻整个萧府,声音清幽,宛如置身于一处幽静的河谷,泉水潺潺。 王宅之中,华山派众人各自疗伤,伤势都不甚重,盖恒山派来援及时之故。 后花园中 岳不群与令狐冲站在花圃旁,看着几个弟子们练功。 “师父,如今辟邪剑谱落到嵩山派手上,很是糟糕。”令狐冲剑眉蹙起,清朗地眼神满是忧虑。 这一阵子,他不复原本地坦荡无羁,心无杂念,只想着闯荡武林,而是开始站在华山派掌门的角度去思去想。 也许是受了萧月生的刺激,他对武功一道的无欲无求,已变得有些迫切,练功也勤奋许多。 岳不群叹息一声,轻抚清髯,摇头道:“如今有少林派插手,左冷禅想要如意,却也很难。” “方证大师谦逊坦荡,怕是不会去计算辟邪剑谱罢?”令狐冲迟疑着说道。 岳不群摇头一笑:“左冷禅的野心,如同司马昭之心,若得辟邪剑谱,如虎添翼,方证大师断不容如此的。” 令狐冲点点头,随即又摇头:“弟子担心,辟邪剑谱已经落到了左冷禅手上。” 岳不群看了令狐冲一眼,心中甚慰,如今的大弟子,与从前地浪荡子相比,判若两人,足堪大任了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7章 出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8 本章字数:8086 “左冷禅……”岳不群喃喃一声,抬头看向远方,眼睛里的光芒复杂难明。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左冷禅的可怕,他的一身武功,即使比之方证大师,并不逊色,可谓一代武学奇才,惊才绝艳,自己与之相比,差了一筹。 若非左冷禅野心勃勃,想要一统五岳剑派,心有顾忌,想要杀自己,并非难事。 每次想到这里,岳不群皆是辗转反侧,夜不能寐。 “师父,若是左冷禅练了辟邪剑谱,怕是无人能制了!”令狐冲忧虑叹道。 岳不群点点头,轻轻叹息一声,忽然一摆手:“你且随我去萧府一遭。” “找萧先生?”令狐冲一怔。 岳不群摇头:“找定逸师太。” 定逸师太正在萧府的静院中,一一察看着弟子们的伤势,脸色明朗,不似平日的沉肃。 仪琳忽然出现,走到她身边,凑至耳边,轻声禀报:“师父,岳掌门拜见。” “他----?”定逸师太拨动的佛珠停下,眉头皱起,稍一沉吟:“好罢,为师去瞧瞧。” 说罢,她带着仪和、仪清还有仪琳,来到了大厅中。 他们双方碰面,便随定逸师太来到了一间小院。极为幽静,乃是她静修之处。 两人皆未回避弟子,而是将他们带在身边,一起讨论问题。 对于左冷禅的野心,他们皆是心知肚明,此时辟邪剑谱的出世,归于嵩山派手上,左冷禅如虎添翼,更是棘手,他们二人感受到了迫人地压力。便结成了进退同盟。 “师太,此事若是萧先生插手,便好办得多了!”岳不群慨然叹了口气。 定逸师太出一声冷笑:“他滑溜无比,遇到事情,躲还来不及,哪会沾这一身腥?!” 仪琳坐在仪清师太的下,闻听师父之言,樱桃般饱满的红唇动了动,欲言又止。 “仪琳。莫要为你大哥辩解,他就是懒人一个!”定逸师太瞥了她一眼,哼了一声。 “师父……”仪琳声音娇柔动人,听到师父骂大哥,总觉得不舒服。不由的开口。 岳不群轻咳一声,看了看四周。 “便是萧一寒在这里,这话也我照样说!”定逸师太轻哼。 岳不群露出一丝尴尬,随即一笑化解,呵呵道:“萧先生行事,高深莫测,岳某难以忖度,不敢置评。” 定逸师太撇了撇嘴。不以为然。“这一次。既然江帮主出面了,想必萧先生也不会袖手旁观。”岳不群笑道。 仪琳忙用力点头。 定逸师太摇头:“若是他想插手,早就亲自现身,派江南云出来,便是懒得动手!” 岳不群摇头,但笑不语。 “仪琳,待会儿你去问问。他究竟管不管!”定逸师太转头对仪琳道。佛珠不动,她轻哼:“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。现如今却撒手不管了,哪有这个道理?!” “嗯,我去问问大哥。”仪琳怯生生的点头。 清晨,萧月生搂着刘菁美梦正酣,忽然睁开眼睛。 屋内静悄悄的,阳光映在窗户上,映得一片雪白,屋内也明亮了许多,柔和的轻纱低垂,将他们二人围在当中。 他仰面朝天,眨了眨眼,看着床顶的星空图案。 刘菁香软的身子紧偎在他身上,枕着他右胳膊,白玉似地脸颊染着红晕,妩媚如水,她呼吸细细,胸前的高耸随之起伏,极是诱人。 “剥剥”窗户忽然被轻轻敲响。 萧月生身子不动,嘴皮微动,窗外的仪琳耳边顿时响起声音:“仪琳妹子,这么早就过来啦?” 隔着这么远,他竟施展的是传音入密之术,免得惊扰了刘菁。 刘菁身子一动,猛的睁开明眸,眼神仍带着几分迷离,身子却绷紧,望向萧月生。 “是仪琳过来了。”萧月生轻声说道,手掌轻拍她背心。 菁嘤咛一声,又闭上了明眸,重新睡过去。 萧月生继续施展传音入密,轻声道:“仪琳妹子,先去后花园与南云切磋一会儿武功,我很快起来。” 仪琳轻点臻,不再说话,步履轻盈无声,袅袅而去。 她仍旧一身宽大的僧袍,穿在身上,施展轻功时,步履轻盈如离地,衣袍飘动,宛如神仙中人。 过了半晌,萧月生才跚跚而至,仪琳与江南云正在小画肪上说说笑笑,笑声不时响起,宛如玉珠滚盘。 萧月生一步踏出,如同空中架起一座隐形的大桥,他在虚空中踱步,慢慢落到了画肪上。 “大哥!”“师父!” 仪琳与江南云各自轻唤,脸上笑意盈盈,心情甚佳。 “仪琳妹子,这么早就过来,可是有什么事?”萧月生坐下来,笑着问道。 仪琳端起茶盏递上去,脆声道:“师父让我过来,问问你有什么法子没有。” “辟邪剑谱?”萧月生轻呷一口茶茗,眉头一皱,淡淡问道。 琳小心瞧他一眼。低下头,两只小手绞在一起,怯生生道:“师父不想让辟邪剑谱落在嵩山派手上。” 萧月生默然,轻轻把玩着雪瓷茶盏,似是在思索。 “师父,辟邪剑谱若是落在左冷禅手上,确实不妥。”江南云在一旁帮衬,敲着边鼓。 萧月生瞥她一眼,没有说话,目光散漫。渐渐投向远处。 半晌过后,他收敛心思,点点头,道:“好罢,我便出手一次。” “师叔,这可是难得一见之事,还是你的面子大!”江南云抿嘴娇笑,轻拍玉手。 仪琳羞涩一笑,瞧了萧月生一眼。忙转过头,不敢再看。 定逸师太盘膝坐在矮榻上,屋内燃着一支檀香,淡淡的香气缭绕不绝,闻之心神安定。 敲门声响起。她缓缓睁开眼,温声道:“仪琳,进来罢。” 仪琳虽然脚下无声,但定逸师太却能断定是她,诸弟子之中,脚步最轻,便是仪琳无疑。 仪琳一身宽大地僧衣飘动,缓缓推门而入:“师父。” 定逸师太指了指身旁蒲团:“坐下说话。” 仪琳来到榻上。坐到她身旁。静静无语,玉脸低沉,薄薄的眼睑微微耷拉,似是精神不振。 “仪琳,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?”定逸师太见她如此,忙关切问道。 这个小弟子脾气极佳,且心胸淡泊开阔。罕见生气。 “师父。大哥好像讨厌我了!”仪琳抬起头,眼眶红。泪珠盈盈,将要溢出,我见犹怜。 定逸师太一怔,眉头一挑:“这是为何?!” “……”仪琳不说话,只是摇头,泪珠一串串滑落下来,滴到了榻上,落入床单上,印下淡淡的圆痕。 “仪琳,究竟怎么了?”定逸师太放低声音,温声问道,说不出的慈和亲切。 仪琳摇头,仍旧不说话,只是不停的落泪,转眼之间,打湿了膝下地一大块地方。 “可是你大哥欺负你了?!”定逸师太陡的提高声音。 仪琳忙摇头,抽噎着说道:“不是,……大哥怎么会欺负我?!” “那你到底是怎么了?!”定逸师太焦躁的问,坐立不安。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一抹眼泪儿,苦着脸,轻声道:“我每次去找大哥,都是要大哥帮忙,不停的劳烦他,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做。” 定逸师太恍然,踏实地坐下来,摇头一笑:“原来如此,是你是怨为师让人去逼你大哥罢?” “弟子不是……”仪琳忙摇头。 “唉……”定逸师太摇头叹息,佛珠拨动,缓缓点头:“你不说,为师尚未觉,只觉得你与他说话方便,没想那么多。” 仪琳不停抹着泪珠儿,抽噎不语。 “好罢,为师亲自与他说话。”定逸师太拍拍她肩膀,低声道:“这点儿小事,怎值得大惊小怪,……莫要再哭了,再哭会变成丑八怪,你大哥不喜欢了!” “师父瞎说……”仪琳顿时羞涩,用力低头,红晕扩散到了脖颈。 定逸师太笑咪咪的看了她半晌,温声问道:“仪琳,你大哥可有什么话说?” “大哥说,他会出手。”仪琳低着头,声音极轻,心中再次泛起悲伤之意,对大哥泛起深深的歉疚。 “嗯,这便好!”定逸师太长长吁了口气,若是此事有他插手,便好办许多,左冷禅虽然难缠,但在萧一寒跟前,却难讨好处。第二日,日上三竿,萧月生起床。 萧府地大厅上。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早已等得心焦,却又无法前来催促,只能耐下心等候。 华山派还有令狐冲、林平之、岳灵珊,恒山派则有仪和、仪清与仪琳,各有三个弟子随行。 宁中则并未随行,岳不群想来,有萧一寒在,宁中则跟不跟来,并无大碍,不如留在王宅。跟其余弟子们一起。 定逸师太闭目坐在椅上,手上拨动着佛珠,似是入定,岳不群亦是稳稳坐着,微抚清髯,神情平静,丝毫看不出焦躁,这价养气地功夫,定逸师太看在眼中。暗自佩服。 令狐冲坐在岳不群地身边,身形稳重,一动不动,双目垂帘,似是打坐入定。正在练功。 随着剑法精进,他越感觉内力之重要,独孤九剑固然精妙绝伦,犀利无比,但若没有深厚内力支撑,出剑速度太慢,威力大损。 上一次,与江南云切磋时。毫无还手之力。他深受刺激,从此傲气全无,奋图强,宛如变了一个人。 岳灵珊则拉着仪琳说话,声音颇低,窃窃私语。 “仪琳师妹,你大哥这时候还不起床么?”岳灵珊一身淡粉色罗衫。秀美清丽。 仪琳想了想。吞吞吐吐,眼神游移。轻声道:“大哥应该起来了吧,可能正在练功呢。” 出家人从不出诳语,她却犯了戒,不过,她也颇是机灵,加了一些“应该”“可能”,不把话说死,多是猜测之语,算不得犯戒。 “哼,他----?!”岳灵珊撇撇雪白细腻的嘴角,不屑的娇哼。 “大哥不是每天都起来很晚的。”仪琳忙道。 “我还不了解他?!”岳灵珊轻哼,娇声道:“睡觉睡到自然醒,懒得要命!” 仪琳默然不语,虽心中不舒服,却也知岳灵珊所言不差,只能沉默以对。 “嘻嘻,不过,他本事大,懒一些也情有可原。”岳灵珊又娇笑一声,让仪琳脸色一舒。 岳灵珊察颜观色地本事不强,但仪琳漫无心机,心绪如何,脸上全显露出来,岳灵珊不是笃钝之人,自然觉察。 “仪琳师妹,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,整日呆在府中,不嫌闷么?”岳灵珊娇声细语问道。 “大哥平日里都在练功呢。”仪琳神情自豪。 “哦,难怪他武功那般厉害。”岳灵珊点点头。 “萧先生!”岳不群的声音忽然响起。 仪琳与岳灵珊转头望去,见到岳不群正站起来,抱拳冲门口呵呵笑道。 萧月生一身青衫,挑开门帘,步履从容而至,一抹阳光伴着他泻了进来。 “岳掌门,师太,烦劳久候。”萧月生抱了抱拳,温声说道,脸色平和。 定逸师太睁开眼,双手合什一礼,她心下明白,若不是有仪琳在,怕是萧一寒根本不会出手。 “大哥。”仪琳怯生生地轻声唤道。 萧月生温和一笑,点点头,转身对岳不群道:“岳掌门,咱们马上出罢,……只是咱们得一路急行,若是轻功不佳,怕是跟不上。” 岳不群点点头,转身望向令狐冲三人,道:“冲儿,你带着他们回去,为师一人足矣。” “师父……”令狐冲忙道,心中急切,想要一起。 正在此时,门帘再动,一道曼妙地人影出现,挟着淡淡幽香,却是一身月白襦裙的江南云袅袅进来。 “仪和,仪清,你们回去,让仪琳跟着我便可。”定逸师太转身,对仪和师太三人道。 仪和师太性子果断,点头道:“师父一路小心!” “爹爹,为何她能去,我便不能去?!”岳灵珊见到江南云,顿时娇声哼道。 “你地轻功太差!”岳不群瞪她一眼。 岳灵珊顿时语塞,却又无奈,只能以明眸狠狠地剜着江南云,极是不忿。 江南云似是没有看到她,跟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见礼,来到萧月生跟前,轻声道:“师父,人已经跟丢了。”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顿时望了地来。 “嗯,汤英鹗轻松不俗。”萧月生点头,淡淡说道。 见师父如此说,江南云顿时松了口气,知道师父定是别有高招。 萧月生带着江南云,定逸师太身后是仪琳,仅有岳不群孤身一人,没有弟子。 令狐冲看着他们离开,手指甲深陷至手心中,鲜血流出而不自知,奋之念更加浓烈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8章 先登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9 本章字数:5168 一行人出了洛阳城,一路疾向南行。 七人之中,论及内力,仪琳最是浅薄,但她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殊异,走路便是练功,不但不损内力,反而不断增益。 半天下来,他们一路疾行,毫无停歇,定逸师太与岳不群皆有喘息加重之像,仪琳反而容光焕,更胜从前,丝毫没有疲惫之状。 岳不群看得惊异不已,定逸师太则瞥了萧月生一眼,知道这是他所授心法的高妙。 他们停歇之处乃是山顶上的一处杂乱树林,山势既高且陡,如一柄长剑直刺长空,到了山顶,已经没有了道路,若非他们轻功极高,寸步难行。 清风徐徐,凉人逼人。 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吃着干粮,一边说着话。 江南云手上一直提着一只木盒,约有三尺来长,一尺宽,看上去似是装着一柄长剑。 她将木盒放下,打开,顿时香气飘溢,被山风一刮,盘旋一番便消散开,众人鼻间却一直缭绕不绝。 “这是师父为大伙准备的糕点,凑合着吃罢。”江南云一边往外拿,一边笑道。 木盒之中,分着数个方格,装着不同的糕点,看上去便极诱人,或玫瑰红,或翡翠绿,不忍下口。 众人赶路累了,半天下来,肚中空空,见得这般美味,自不会拒绝,各自接过,毫不客气。 “萧先生,大约还要多久?”坐这一会儿,岳不群恢复了气定神闲。抚着清髯轻声问萧月生。 萧月生想了想。遥望下面的莽莽平原,山庄如棋盘,湖水如冰鉴。令人观之心胸开阔。 他略一沉吟,似是在默算,半晌之后点头:“差不多了。。。” “师父,差不多是差多少呀?”江南云双手递上一只白玉杯,杯中已斟满了青玉酿。 “一个时辰过后,应能追得上。”萧月生接过玉杯,轻抿一口。横了江南云一眼。 众人顿时舒了口气。这般赶路,实在辛苦。一直不停的施展轻功。内力消耗极巨。 “萧先生。你如何能够觉汤英鹗的踪迹?”岳不群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。 一路之上,萧月生身形飘逸。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,一停未停,毫不迟疑,似是轻车熟路。 萧月生笑了一笑,没有说话。 岳不群亦是摇头,自失一笑,这般秘法,岂能宣而示人?!自己问得唐突了。 “师父是耍了一个小手段,在辟邪剑谱上做了手脚吧?”江南云抿嘴一笑,嫣然问道。 萧月生转头瞪了她一眼,哼道:“南云,你这个做弟子地,太是可恶,总喜欢拆为师地台!” 说着,他呵呵笑了起来,点头对众人道:“知师莫若徒,南云所说不错,……辟邪剑谱之上,附着一种暗香,我此处有一种奇虫,可闻得到。” 说罢,自怀中掏出一只水晶瓶,里面一只小虫,乍看之下,似是七星瓢虫,正躁动不安的飞舞,偶尔朝东碰撞瓶壁。 “是不是咱们要向东追?”岳不群看了一眼,笑问道。 “正是。”萧月生点头,收起了水晶瓶,又横了江南云一眼,惹得她吐了吐舌头。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二人却是松了口气,原来有这般手段,若是不然,萧月生也太过高深莫测了一些,似鬼神之能。 只是这师徒二人,没大没小,弟子不恭,师父不重,太过随意。 “走罢,应该快到了。”萧月生起身,将青玉酿一饮而尽。 江南云接过白玉杯,放回木盒中,合上盒子,提在手上,跟着起身。 众人继续疾行,仪琳一路上极是沉默,也没有与萧月生说话,似是冷淡了许多。 萧月生一眼看透,义妹是心怀内疚呢,不由暗自失笑,女儿家的心思,果然细腻敏感得很。 他也没有去打扰,小事一桩,不值得费神,待找个机会跟她说说便是,只是现在一直有人在旁,不宜多说。 一个时辰之后,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庄。 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地村庄,四周群山环拱而立,一道小溪自山上流下,纵贯小村。 他们从山上看去,宛如一条玉带贯穿了这十几户的小村子。 “便是在这里了。”萧月生说道。 几人大喜,身形加快,自山上纵身飞下来,没走多远,便来到了村子。 “咦,不对。”萧月生忽然止步,粗重的眉头动了动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 众人马上停下步子,转头望向他,见他脸色沉肃,顿时心中一沉,感觉不妙。 萧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似是乌云笼罩。 终于,他缓缓睁开了眼睛,眼中金光闪烁,逼人心魄。 岳不群他们眼光与他双眼中金光一触,忙不迭的闭眼,双眼灼热,微微刺疼。 “怎么了,师父?”江南云忙问,她也感觉到异样,这里太过安静一些。 萧月生脸色铁青,似是凝成了一块儿铁:“这里的人都死了!” “什么?!”岳不群一惊。 “里面的人都被杀了,无一活口。”萧月生淡淡说道,声音缓慢,每一个字都如冰珠一般。江南云身形一晃,瞬间消失在原地,出现在了十几丈远地小村中,再一晃,消失无踪。 转眼之间,她曼妙地身形再次出现,脸色苍白如纸,紧抿着樱唇,牙齿咬进了下唇,嵌在肉中,血丝隐隐。 “江帮主,如何?”岳不群当先抢问。 “一个未留,全被杀了。”江南云咬着牙,慢慢说道,身子微微颤抖,呼吸粗重,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。 岳不群展开身法,迅捷前冲,众人也眼着向前走,展现在他们眼前地是一幅惨烈之像。 村中一片寂静,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,整个村子地人都被集中一间屋子前,围成一个圆形,一层一层倒在地上,皆气绝而亡,但却没有流血。 岳不群俯身查看,这些人皆是被震断心脉而亡。 “青城派地催心掌?”他抬起头,望向萧月生。 “并非青城派的催心掌,催心掌震碎心脏,而这仅是震断了心脉,手法更绝,此人掌法比余沧海更精妙几分!”江南云摇头说道,声音略带几分沙哑,陡增几分诱人。 定逸师太脸色阴沉,嘴中不停地诵着经文,眼神悲悯,颇有几分佛家气度。 其余众人开始搜索四周,看是否有幸存之人,村庄不大,仅是十几户,很快便能搜遍。“师父,此人可是汤英鹗?!”江南云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形中央,忽然扬声叫道。 萧月生身形一晃,来到了江南云身边,低头打量她脚下之人。 “这正是汤英鹗!”岳不群赶了过来,点头道。 定逸师太则仍在那边,盘膝而坐,拨动佛珠,低头诵经,仪琳坐在她身后,跟着诵经,神态虔诚无比,白玉似的秀脸洋溢着圣洁之光。 汤英鹗此时也已气绝身亡,伏在地上,衣襟被扯开,头披散,似是被人搜过身。 “有人捷足先登了。”萧月生淡淡扫了他一眼。 岳不群打量四周,想了想,道:“想必是这里经过一场大战,将村里的人惊动,过来围观,被凶手一一灭口。” 萧月生点头,将怀中的水晶瓶拿出来,瓶中的虫子似是睡了过去,一动不动。 “世上果然奇人异士不穷,剑谱上的香气已被除去。”萧月生摇头,将水晶瓶放回怀中。 “那如何是好?”岳不群抬起头问道。 萧月生叹息一声,无奈摇了摇头。 “师父,剑谱无所谓,但这个凶手,却不能放过!”江南云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,紧抿着嘴。 萧月生瞧她一眼,无奈的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南云,世上不平之事万千,这样的事常见得很,不必太过难过!” “师父!”江南云娇叱一声,紧盯着她。 萧月生装作没瞧见,转头对岳不群道:“岳先生,事已至此,萧某无能为力了。” 岳不群抚髯,摆摆手道:“萧先生,辟邪剑谱是被旁人得去,岳某也松了口气,只要没落在左冷禅手上,便已足矣。” 在萧月生跟前,他丝毫不隐瞒对左冷禅的忌惮。 “那萧某先行一步,暂时不回洛阳。”萧月生冲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抱了抱拳,转身对江南云道:“南云,走罢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9章 追查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29 本章字数:4786 江南云看了看,默默点头。 看着二人缓缓离开,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对望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疑惑。 仪琳也是神情疑惑,心中思忖,依大哥的性子,见到这样的事情,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的。 萧月生与江南云二人没有原路返回,踏着一条向西的小路,沿着涓涓小河,缓缓而行。 “师父,真的放过凶手么?”江南云忽然开口,沉声问道,玉脸严肃,带着几分威严。 “放过他们?!”萧月生冷笑,眉头一挑,摇头道:“观其手法,应是数人所为,找到他们,诛杀他们!” 江南云紧绷的玉脸一松,眼波流转,横了他一眼,娇嗔道:“干嘛还要遮遮掩掩的?!” 萧月生摇摇头:“这般狠辣的手段,绝非寻常黑道人物,说不定,与日月神教有关。” 江南云一怔,明眸微眯:“日月神教?!” 如今的日月神教,可算是如日中天,帮主东方不败,天下第一高手之称,无人置疑,正道人物对这个名字噤若寒蝉,提也不提。 萧月生点头:“若真是日月神教,连累了岳掌门与定逸师太,实在于心不忍。” “哼哼,他二人怕是不会领情呢!”江南云撇撇细腻莹白的樱唇,白了萧月生一眼。“领情不领情,又有如何?!”萧月生摇头淡淡一笑。 江南云明眸闪烁,波光流转,飞快瞧了他一眼,玉脸蓦的一红,忙转开眼睛。望向别处。 太阳低悬在西山。马上便要坠下山中,天空宛如织锦,彩霞漫天。绚丽多姿,瑰丽动人。 他们转过一道小山坡,停了下来,这是一条小松树林,虽然不大,郁郁葱葱,茂密森森。 萧月生身子一折。出了小路。走向树林。 走了几步,来到了小林的深处。江南云莫名其妙。却并不多问。只是紧跟着他,亦步亦趋。 来到林子深处。看不到外面的情形,已成封闭的空间,萧月生停下脚步,袖子漫不经心的一拂,地上地枯叶杂草连着泥沙一块儿被卷起,落到了数丈远处,地面变得平坦光滑。 他虚虚一按,仿佛番天印落至地上,地面一陷,似是形成了一个光滑地蒲团。 盘膝坐到上面,衣不沾尘,他慢慢阖上眼,神情一片肃穆。 江南云默不作声,被师父肃穆的神情所慑,松林内的空气仿佛都庄重了许多。 玉虚诀缓缓流转,她凝神细察,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,浑身松而不驰,宛如搭箭上弦。 虽然萧月生没有吩咐,但身为弟子,她却与师父心有灵犀,根本不必出声吩咐,已然领会,知道师父要施展秘技,她需暗自护持。 片刻之后,她只觉萧月生身上仿佛散出淡淡地威压之气,似是面对巍峨的大山,置身于一座莽莽高峰之上,一览众山小。 又似站在浩浩大海之旁,海天一线,波光粼粼,放眼望去,无穷无尽,顿觉自己渺小如海中一粒沙子。 清心诀顿时流转,脑袋倏的一清,顿时恢复如常,周身温润清爽,似是从清泉中洗澡出来。 她转头瞧向萧月生,因为他闭目入定,她放心仔细观瞧,眼波流转,宛如黄昏下的西湖之水,波光粼粼。 半晌之后,萧月生忽然眼睑一动,缓缓睁开。 江南云忙不迭的转开眼睛,心虚之下,脸颊染上两团红云,娇艳绝伦,她脸如白玉,染上酡红之后,更加明艳不可方物。 “师父,可否查到了?”她先制人,赶忙问道。 萧月生轻轻点头,双眼中的金光一闪即逝,完全内敛,脸庞再次恢复了普通,只是多了一层淡淡莹光,似是皮肤下有光华在隐隐流转。 “能追得上吗?”江南云转开明眸,轻声问道。 萧月生眉头皱起,哼了一声:“他们抢了辟邪剑谱,天下之大,藏无可藏!” 江南云明眸一转,陡然一亮,转头望向他:“师父能够感应得到辟邪剑谱?!” 月生身子冉冉升起,似是被白云托起,升到一人来高,盘着的双腿放下来:“辟邪剑谱固然可由牵线虫寻觅,却是偷懒之法,亦可由天人感应术。” “嘻嘻,师父真是狡猾!”江南云盈盈上前,白玉似地素手拂去他衣衫上地淡淡尘土,弯着腰,抿嘴笑道:“这藏拙之道,弟子可是学不来!” 萧月生嗅着她身上的异香,横她一眼,道:“就你这几手庄稼把式,,哪有什么拙可藏?!” “师父忒也小瞧人了!”江南云直起身,横他一眼,娇嗔道:“再不济,我也是个小小地高手呀!” 她眼波流转之间,说不出地妩媚动人,风情万种,实有倾国倾城之姿。 萧月生心头一跳,忙压抑心神地波动,暗中一声厉害,玉虚诀果然不凡,媚意惊人,换了别人,实难抵御。 “走罢。”他沉下脸来,不敢再玩火,当先举步。 江南云紧跟一步,拍拍他身后的衣衫,尘土尽除之后,方才罢休,上前几步,与他并肩而行。师徒二人来到一处小镇上时,已是掌灯时分,家家户户,点灯挂盏,炊烟地气息淡淡散去。 小镇虽然不大,却颇是繁华,镇上大街挂着灯笼,人来人往,夜市热闹非凡。 萧月生走到一处酒楼下,停身抬头,打量了一眼迎风招展的酒旗,脸色一片阴沉。 “师父,人在这里?!”江南云凑到近前,低声问道。 萧月生缓缓点头,目光凝聚,盯着酒楼来来往往的人。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二跑过来,亲切的招呼,看出二人所穿不俗,径直带他们到了二楼。 这座酒楼虽小,却设施齐全,一楼大厅,二楼小厅,三楼雅间,分得清清楚楚。 一楼热闹得很,看起来生意极佳,但凡酒楼生意,越是热闹,便会越热闹。 人们看着这般热闹,轻易可推测出,此楼的厨艺不凡,才会招来这么多人,便会过来吃吃看。 二楼上倒没有一楼那喧闹的劲头儿,但也几乎坐满了人,这座酒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。 恰好有一桌人吃完离开,让出一个靠近窗口的位子,这样的位子,都得早一些来才能占到,早来早到,自然离开得也早。 两人坐下,江南云随意的点了几个菜,摆了摆手。小二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,甚是英俊,见江南云摆手,便忙不迭的离开,眼睛却痴痴盯着她,直到身子撞到柜台上,撞了一个趔趄,被掌柜的一通骂,方才跑开。 若在平常,萧月生会开口取笑两句,此时却沉着脸,一言不,转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。 “师父,人在这里?”江南云低声问。 萧月生点头,以眼神示意,坐在东南角落的一桌人。 这一桌人,共有四个,形像各异,或阴柔,或威猛,或清癯,或朴质,看上去各不相同,坐在一起,有些惹眼。 “是他们?”江南云瞥了一眼,皱着眉头问。 “辟邪剑谱在他们身上。”萧月生拿起白玉杯,轻抿一口,缓缓点头,脸色渐渐恢复沉静。 “我去动手!”江南云猛的起身,迫不及待的便要动手,以为那些无辜之人报仇。 “慢!”萧月生一摆手,摇头道:“南云,人已找到,不必着急,再看看。” 江南云玉脸涨红,激动道:“看什么看?!……师父,这些人就不应该让他们多活一刻钟!” “你呀,行事还是太浮躁!”萧月生摆手,摇了摇头,感慨一声。 江南云的情绪不由一冷,头脑清明了几分,清心诀顿时运转,两周天下来,她重新恢复了冷静。 “他们虽然身怀辟邪剑谱,但并不敢肯定是凶手,说不定,是半路上劫来的,或是捡到的。”萧月生缓缓说道,脸色沉肃。 “哼,哪有这般巧事?!”江南云不以为然。 “大千世界,无奇不用,断不可如此轻率。”萧月生温声道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70章 寻衅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30 本章字数:4957 江南云略一思忖,也觉师父所虑有理,强行按捺心绪的激动,清心诀流转,定下心来,慢慢打量着那四人。 他们四人坐在一起,惹人注目,不时会被人看上一眼,早已习以为常,并未觉不妥。 饭菜很快上来,软兜冰鱼,流星赶月,明珠甲鱼,蟹黄虾盅,**排骨,水晶肘子,百花朝凤。 这几道菜俱是名菜,每一道皆色香味十足,观之诱人,垂涎欲滴,旁边的人看得大是摇头,这些菜,每一道都价值不菲,一股脑儿全点上来,太过奢侈了。 萧月生举箸挑了一口,咀嚼几口,微微颔,让江南云长松了口气,师父口味挑剔之极,除了小荷的厨艺,外面的人罕有合他胃口。 “师父,味道可成?”她执壶斟酒,抿嘴轻笑。 萧月生放下银箸,点点头:“尚可入口,难怪这里如此火爆。” “能入师父法眼,可是荣幸得很呢!”江南云盈盈笑道。 萧月生横她一眼,轻抿一口巴山夜雨,不置可否。 江南云眼波流转,望向那桌的四人,耳朵竖起,内力缓缓凝聚于耳,周围嘈杂的声音潮水般褪去,那四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。 半晌之后,她摇了摇头,瞧了师父一眼,见他似笑非笑,娇哼一声,道:“他们净扯些有的没的,正经话半句不说。” “人多嘴杂,他们岂会开口?”萧月生摇头一叹,一幅本就该如此的神情,让江南云更是憋闷。 她正要与萧月生斗嘴,忽然一动。忙转过身去。瞧见四人当中的一个起了身。 此人约有四十余岁,身形矮壮,狮子鼻。阔口方脸,脸色却泛黄,病容恹恹。 他此时喝得有些高,脸颊通红,双眼血丝隐隐,朝人瞪视时,看上去颇为吓人。 推开椅子。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。步履踉跄,随时可能摔倒。迈着醉步。朝萧月生这边走来。 江南云一直朝别人那边看。浑没注意,他们二人也是惹人注目得很。她风情万种,姿容倾城,萧月生却相貌普通,气质也平凡,丝毫看不出卓越之处。 一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,但凡是男人见到了,都难免泛起可惜与怒气,恨不能取萧月生而代之。 红颜祸水,在此显露无遗,萧月生顿时成了公敌。 那人摇摇晃晃走到萧月生他们桌前,充满血丝地眼睛瞪向萧月生,半晌之后,狠狠道:“小子,你是什么人?!” 江南云笑盈盈地望着,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。 萧月生沉下脸,威严森森,缓缓放下白玉杯,冷哼一声:“你是何人,如此放肆?!” “吆喝,好大的威风!”那人嘻嘻笑了起来,仰天打了个哈哈,陡然地一竖眉,煞气凌人,脸庞逼近,低沉说道:“跟曹三爷这般说话的,都见了阎王!”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皱了皱,横他一眼,沉脸一摆手:“少废话!说罢,什么事?!” “什么事……?”那位曹三爷一怔,猛的一瞪眼,怒哼道:“你艳福不浅呀,这般漂亮的美人儿陪伴身边!” 萧月生瞥了江南云一眼,她笑意盈盈,嫣然巧笑,说不出的妩媚动人。 他转过头,沉着脸:“这又如何?” 曹三爷瞪眼,眼睛血丝更盛,冷笑:“识趣的,马上滚蛋,将这个小美人儿留下,三爷我好好疼疼她!”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,见她黛眉轻蹙,心中暗笑,若无其事地端起白玉杯,轻抿一口巴山夜雨,微眯眼睛,状似享受。 曹三爷近在眼前,闻到了巴山夜雨地醇香,他肚中酒虫顿时蠕动起来,顾不得其他,蓦然伸手,奇快无比,抓向萧月生手上的白玉杯。 将要触到白玉杯,甚至感觉到了温润气息,脸上露出志得意满之笑,蓦地笑容僵住,难以置信地望向萧月生。 刚要到手地白玉杯竟然倏的消失,一手抓了个空,这对于练鹰爪功地他而言,匪夷所思。 他睁大眼睛,白玉杯仍在萧月生手上,他正轻抿一口巴山夜雨,慢慢放下白玉杯。 曹三爷不服气,再次探爪,疾如闪电,比刚才更快三分。 萧月生轻轻一移,动作从容,似是碰巧一般,恰避过曹三爷的手指,若是他手指长一寸,亦可碰得到。 即使喝得有些高了,曹三爷亦知碰到了硬茬子,怪叫一声,索性不去抢白玉杯,左手探爪,直抓萧月生面门,五指萁张,凌厉无比,若被抓实,定会出五个深窟窿。 “不自量力!”萧月生脸色一沉,冷哼中一掌击出。 “砰”的一声,似是巨石落地,地板震得颤动了一下,却是曹三爷被击向空中,摔落地上所致。 其余三人惊愕的对望,全没想到曹三如此不济,一招也未接下来,难不成,是醉酒所致?! 其中一人缓缓站起,身形削瘦,双眼狭长,阴沉沉,森森然,浑身似乎冒着寒气。 萧月生微一皱眉,一眼看出,此人所练必是阴寒之极的武功,心计深沉,颇是难缠,说不得,自己得大开杀戒。 “阁下究竟是什么人?”那人约有四十余岁,抱拳缓缓说道:“我三爷多有冒犯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冒着寒光,虽说得客气,眼神却凛冽如刀,显然心怀恨意。 “我是什么人,又有何干?!”萧月生摇摇头,又抿了一口巴山夜雨,淡淡道:“见色起意,害人性命,其罪当诛。” 其中一人走到曹三爷跟前,低身去探其鼻息,又探其脉相,起身点头道:“小曹受点儿轻伤。” 其余二人吁了口气,听萧月生的语气,还以为已经不幸身亡了呢。 那双目狭长的男子抱拳:“多谢阁下留情!” 萧月生淡淡一笑,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拿起银箸,挟了一口蟹黄,细细品味。 双目狭长的男子神情自若的放下手,眼中寒光一闪,转身便走,回到了原位。 曹三已经被救醒,神色委顿的坐在桌旁,眼神凌厉依旧,充满血丝,狠狠瞪着萧月生。 “师父,被这般瞪着,也忒讨厌了!”江南云娇哼一声,淡淡瞥了那边一眼。 “与几个死人计较什么?!”萧月生横她一眼,银箸夹了一口甲鱼,送入口中,眉头微皱。 “这明珠甲鱼不合口味么?”江南云忙问。 萧月生点点头,勉强咽了下去,忙喝了一大口巴山夜雨,又喝了一大口,方才喘了口气,叹道:“外面的菜,果然吃不得。” 江南云自袖中抽出丝帕,探身凑近,轻拭萧月生嘴角,有些懊恼的说道:“早知如此,应带小荷妹妹一块儿来的!” “她武功太浅,怕难自保。”萧月生摇头,任由她忙活。 江南云直起身,丝帕收回,摇头笑道:“师父过虑了!……小荷妹妹的武功,如今可是高明得很,我帮中的那些高手们,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!”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 但他眼神之意,江南云却已明白,娇嗔道:“虽然我帮中的高手们名气不大,但也不是师父以为的那般逊啊!” “算了吧,还是别提他们了!”萧月生摆摆手,懒得多说,在他眼中,清平帮的高手们,实是土鸡瓦狗,不堪一击。